“對啊!”店主眨巴眨巴眼睛,繼續說:“聽說了吧!最近長安城都傳遍了,辨機和尚可是我們這兒有名的高僧,還是十九年從天竺國回來玄奘大師的弟子呢!聽說玄奘大師都進宮去求情了,沒用!”店主將低了聲音,說:“圣上都被這個女兒氣病了!連殺了十幾個公主身邊的侍女,聽說,光是高陽公主送給辨機和尚的東西就用億計的……我的天……幸虧房玄齡大人去世了,要不然……!”
正說到這里,街上傳來一陣陣鑼鼓喧天的聲音,一縱縱披甲乘馬的軍官后,是隊隊齊整有緒的兵士,他們面帶肅重,衣幟鮮明,挎刀懸劍的徐徐而來,中間的一輛囚車被牢牢的看守,囚車中的男子應該說是個和尚,只見他閉著眼睛,嘴里念念有詞,面目清秀,身材高大,他就是辨機嗎?
崔縈和錦兒拿好衣料剛走到層層疊疊的人群后,好像看到囚車后遠遠追來一名女子,引得眾人側目而視,人群像炸開了鍋一樣的沸騰。
“快看,是不是高陽公主來了?”
“她還有臉來!”
“好像是……!”
高陽,崔縈定睛一望,怎么不是,只見她一身素白色的衣裙,長發披散,含著淚水的眼睛腫著像兩只核桃,她神情凄愴,早已失掉了往日的光艷動人。
高陽跌跌撞撞的追在囚車的后面,辨機!她無力的喊了一聲,嗓子已經沒有了聲音。
忽然,幾名婢女打扮的女子擋在了高陽公主的面前,高陽狠狠的瞪著她們,眼睛里閃著像要殺人的目光,她‘噌’的一下拔出衣袖中早已準備好的匕首,沙啞的嗓音嚷道:“滾,你們再擋著,看我不殺了你們!”說完,刀尖正沖著她們剌了過來,那幾名婢女嚇的四散而逃。
眾目睽睽之下,高陽立在大街上,臉上帶著不知是苦笑還是凄笑的神情,她呆滯地望著手中的匕首,那匕首在柔和的陽光下閃著剌目的光暈。
她要干什么?她會不會想不開?崔縈看她的樣子不由得擔心起來!
想到這兒,她立即撥開擋在面前層層人群,費了好大力氣才擠到了高陽面前,那只匕首散出的光芒依然閃動在她的眼前:“高陽,你要干什么?你不要做傻事啊!”
圍觀的長安百姓見突然來了個漂亮的女子在勸高陽,紛紛稱奇,他們卻又不認得崔縈,相互交頭接耳的打聽!
高陽聽聞聲音,緩緩的抬起了頭,臉龐已是慘白一片:“小嫂子!是你啊!你怎么在這里?”她抓住崔縈的衣袖,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聲嘶力竭的喊道:“父皇要殺辨機,我怎么求也沒有用!父皇也不想見我,我不知道該去那里找他?”
就在這時,不遠處刑人的獨柳下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時辰已到,行刑!”話音剛落,圍成山的眾人都發出了噤若寒蟬之聲。
“不要!”高陽像瘋了一樣向人群中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