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死了?他是怎么死的?”崔縈詫異的注視著李恪,原來他口中的權師傅早已去世了。
“權師傅后來被父皇任命為齊州都督府長史,他是被……!”李恪想到了貞觀十七年,自己的五弟齊王李佑在齊州謀反,竟把權師傅亂刀分尸了,怕嚇到了崔縈,就沒在說下去。
崔縈知道李恪未說完的話其中一定有原因,也就沒有在問下去:“那當時你父皇有沒有責怪你呢?又不全是你的錯,要怪也該怪那匹馬!”她不禁為十年前的李恪擔心起來。
“依律當削戶罷職,父皇倒也沒說什么!倒是母妃,一年多都沒再讓我去狩獵!”李恪見崔縈眼中閃著關切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慟,輕嘆道:“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時光如水而逝!”
時光如水而逝!崔縈思付著這句話,伸手牽起李恪的手臂,淺笑道:“我從來就沒有看到過你射箭,除了在宮里的那次!我聽高陽公主說過,騎射是你的強項,你什么時候帶我去?我也想同你一起去狩獵!”
“你現在怎么去啊!”李恪瞅著崔縈臃腫的腰身,輕按著她的纖手說:“明年吧!云夢那邊一片有山林,閑暇時我說會到那里狩獵!明年一定帶你去!”
崔縈愜意的靠在李恪的懷里,遙想著青青山林,白色的駿馬,徐徐的清風吹著自己的發絲,馬背上身穿胡裝的男子在縱馬馳騁,挽弓射箭的英姿驚起林蔭中的飛鳥禽獸……這時,卻聽到珠簾微響了一下。
“殿下,剛才常銘將軍說有要緊的事兒要向您稟告!”映荷剛掀起珠簾,就看到殿下正抱著小姐在說話,她忙又放下簾子,在簾外回稟。
李恪放開抱著崔縈的手臂,向簾外問道:“他沒有說什么事嗎?”
“常銘將軍好像是說……!”映荷在簾外想著常銘剛才對自己說的話,“好像是說什么孫大人還是宋大人要走!”
“子仲要走!”李恪聽到映荷的話,忙站了起來,他彎腰對崔縈說:“縈兒,我去去就來!”
安州城外,青山橫北,涢水環繞,幾乘輕騎飛馳在城外綠楊芳草的小道上,馬蹄踏過之處碎葉落花點點標飄蕩,李恪衣袂飛揚,邊策馬邊向前探視著安州營田使孫子仲的行蹤。
“常銘,你確定他走這條道路嗎?”花遮柳影的小道上,望不到孫子仲的行蹤,李恪不免有點焦心。
“殿下,這是他回家鄉的必經之路!”常銘一身平巾幘服,跨在馬背上,揚鞭向那條林蔭中的小路一指,“這人也真愚頑,竟然把印信放在案上,留書而別了,也不念及殿下平常待他之情!”
“子仲乃至孝之人,心中掛記老母,也是人之常情!”李恪瞭望遠方,繼續策馬而行,“走吧!再向前方追幾里!”
“殿下,你看那里!”行了三、四里左右,就看到一位身穿布衣平民服的中年男子,棱角分明的面容中帶著剛毅果斷的神情,他此時正和一個仆役坐在一輛馬車上,徐徐而行。
“子仲為何不辭而別?”看到了要找的人,李恪策馬驅動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