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風荷別院幽寧一片。池塘中,荷葉‘嘩嘩’地響動在清風里,月影娟娟似水般的映在鱗鱗的湖水中,泛著閃閃星點般的光芒,幾只鳥雀聽見有人來的聲音,驚散一片,它們展著翅膀‘撲棱棱’的飛遠了。就在漢白玉小橋旁,李恪看到一個蠕動的身影在坐在青石橋邊。
縈兒!李恪忙走到橋邊,怎么不是,崔縈靠在欄桿上,神色凄然。月色下,只有她發髻上的金釵在閃動著光芒,李恪蹲在她的面前,柔聲問道:“你怎么了?”
蜷曲在橋邊的崔縈,一雙眼睛哭得通紅,她呆滯的問著李恪:“你為什么要騙我?”
“騙你?”李恪不解的問:“騙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不明白?”崔縈直起身子,拉著李恪的衣袖,直直的盯著他問:“剛才,剛才,那些女人都是你什么人?”
“她們!”李恪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伸臂將崔縈攬在懷里,說道:“你就為這個跑了出來?你也見過了,穿綠衣的女子和你一樣是我的孺人!除了她,剩下的那幾名,是……!”
“你不要說了!”聽到他的話,崔縈一把推開了李恪,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雙手扶在橋邊,心亂如麻:“我在干什么?我從一千年后來到這里,就是為了同一群女人爭一個丈夫!”她看著湖內彎月的倒影,酒的作用使她腦中昏沉一片,“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說完,身子一晃,向后面直直的倒了下去。
李恪忙把她扶住,剛才崔縈的那番話,讓他更不明白:“你怎么了?你在說什么?”
“我要回長安,我要離開這里,我……!”崔縈望著李恪那如星辰般閃亮眼睛,想到了三年前的翠竹山,她輕笑了一聲!原來上天還在捉弄自己,根本不該來這里!根本不該遇到他!心事重重,再上旅途的勞頓和今天受的打擊,昏昏沉沉的倒在李恪的懷里。
李恪對著懷中的人輕嘆了一聲,左手用力,將她橫抱了起來,徐徐的向識香院的方向走來。
繁花似錦的各色花兒還在晚風中飄搖著暗香,居室內卻是燈火明麗,正在睡意朦朧中的錦兒和映荷乍然見到李恪抱著小姐回來,忙上前迎道:“殿下,小姐不是去赴宴嗎?怎么會睡著呢!”映荷不解的問,又忙上前去鋪陳錦被。
“她累了!你們也去歇著吧!”李恪將崔縈輕輕的放在榻上,為她蓋好被子,卻見她的臉上仍還著淚痕,“傻丫頭,你怎么了?又說那些不明不白的話!”輕輕的摘下她頭發上插帶的釵鈿,一頭烏黑的長發已飄散下來。
此時,除了閃動著的燭火,整個居室內卻是靜謐一片,燭影微微晃動是,一個人的身影從門外輕盈的走了進來。
“三郎,縈兒她怎么了?”蕭萱見他們遲遲未歸,才找尋到了這里。
“小孩子脾氣,睡著了!”李恪悄聲對蕭萱說,又看了看夜暮深沉的窗外,“萱兒,你先去休息吧!都累了一天了!我在這里陪著她,免得她一會兒醒過來,又哭了起來!”
蕭萱淺笑道:“是啊!妹妹初來乍到,對這里又很陌生,三郎,有時間你帶她到處走走!”說完便靜靜的退了出去,卻向榻上沉睡著的女子瞥了一眼,對她也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妒忌!
蕭萱離開后,李恪的眼光又回到了崔縈的臉上:“你到底在說什么?為什么我一句也聽不懂!你要回長安嗎!”他放下榻邊的紗幕,抱著身邊的女子,合衣而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