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寒風凜冽,行人很稀少。但崔府門前卻站立著一群齊整有緒,肅目威嚴的大唐禁衛軍,他們像樹干一樣的立在風里,紋絲不動。
崔府正堂內,已跪了一屋子的人,崔縈跪在最前面,目光呆滯地看著面前的賜婚圣旨。宮里的王內侍約有四十多,身著錦衣,胳肢窩里夾著拂塵,手中小心翼翼捧著圣旨,還在等待著崔縈接旨。
但是,過了一會兒,崔縈還是毫無動靜,王內侍還以為她嚇傻了呢,笑盈盈的說:“崔小姐,恭喜你啊!快接旨吧!老奴還要進宮復命呢!”他笑意滿滿,心想,這崔小姐的命可真好!
又過了半天,王內侍見崔縈還是無動于衷,更急了:“崔小姐,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先接了圣旨再說!”
這時的崔縈,早已是滿肚子的惱火,她狠狠的看了一眼王內侍:“我不接,你把你的什么圣旨帶走!”
她的話一出口,登時把屋子里的人嚇了個三魂出竅,七魄離體,崔之嶼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王內侍也是心里‘咯噔’一聲,隨后說道:“崔小姐,再問你一遍,你再不接旨,老奴可要按抗旨罪將你帶走了!”
崔之嶼也慌了,他身體哆哆嗦嗦,手足無措的看著女兒,說:“縈兒,你快接旨啊!”
崔縈搖頭,倔強的對王內侍說:“我不接,你把我抓走吧!”
王內侍哪里見過這么一出兒,他指著崔縈說:“哎!你……你知道抗旨是什么罪名,長孫大人也保不了你,你不想活了?”
他見到崔縈居然還是毫不悔改,心中大怒,一雙小眼睛瞇了起來:“崔大人,得罪了!”大叫著禁衛軍:“來人,來人,把她帶走,關到掖庭宮去!”
看著女兒被禁衛軍帶走,崔之嶼嚇得一身冷汗,忙喊著兒子:“榮兒,榮兒,這可怎么辦?你快去……快去……問問長英,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崔榮的臉色也是蒼白一片:“這個長英,事先也不說一聲!”他大步流星的出門而去,只聽馬兒的一聲長嘶,他快馬加鞭向朱雀大街而來。
剛進戶部的大門,崔榮一眼望見了一身藍衣的長英,居然像往日一樣沉靜的坐在案前,他也不顧不上同僚們詫異的眼神,一把上前拎起他,憤怒的說:“你什么意思?我妹妹不答應你的婚事,你居然請來了圣旨!好,玉石俱焚,你就等著給縈兒收尸吧!”
“景明兄,你在說什么呀?長英不懂!”長英望著朋友通紅的雙眼,大惑不解。
崔榮一把將長英推倒在坐位上:“你不懂,難道不是你求來陛下的圣旨,平白無故的陛下怎么會知道你和我妹妹的事!”
“景明兄!你說什么?陛下下旨賜婚?”長英一把抓住了好友的衣袖,急迫的問道。
“你就裝!”崔榮甩開他,言之鑿鑿:“一大早,圣旨就到了,縈兒……說什么也不肯接,這下好了,她被禁軍不知道帶到什么地方了,違抗圣旨是什么罪名,你清不清楚!縈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說完,氣憤的瞪著長英。
“景明兄,我馬上去見陛下!你等著我!”聽到崔榮的話,長英也百思不得其解,他顧不上多想,連忙向甘露殿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