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一場微雨給長安城帶來了一絲的甘潤,碧紗窗外落花點(diǎn)點(diǎn),綠草如茵,紫藤蔓延在木架上,雖是春暮,但崔家的院落中并不缺少花繁葉茂,麗錦閣外,薔薇花已露出了花蕾,月季花已在迎風(fēng)微笑。
辰末之時,麗錦閣內(nèi)傳出一陣陣叮叮咚咚的怪異之聲,身著月白色綾裙,淡綠色帔帛的崔縈正伏在紗窗前的案幾上,輕拂著七弦琴,讓她不明白的是,任憑自己怎么彈撥琴弦,就是彈不出悅耳的音樂。
“小姐,這個琴可不好學(xué),要不讓老爺請個師傅傳授?”映荷聽著那極難聽的聲音,又不好打斷崔縈的興致。
“算了,我可沒這個天賦!”崔縈生氣的站了起來,看了看窗外飄動著的枝葉,“無聊!這里好沒意思,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同學(xué)可以聊天!”
“小姐,我陪你聊天好嗎?”映荷圓圓的小臉上閃著微笑。
“好?。 贝蘅M望著善解人意的小丫頭,“哎!你家在哪里?我怎么沒見你回過家!”
“小姐,你忘記了,我五歲就被老爺買來了,八歲就開始伺候小姐,一直到現(xiàn)在?。∧睦镞€知道家在什么地方!”映荷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不禁暗自感傷。
“好可憐的小姑娘!”崔縈輕嘆一聲,拉著她的手坐在榻邊,“是你生錯了時代,我也來錯了地方!”
“小姐,你在說什么?什么時代?”映荷不解的問。
“不說了,我們?nèi)フ疑┳?,看她在干什么!”崔縈立起身子,衣裙飄飄的向外走去。
“小姐,你慢點(diǎn)!等等我!”映荷忙跟在她的身后。
崔縈拉著映荷有說有笑的向前院走來,經(jīng)過正堂時,卻見屋子里坐了五、六個人,她暗道,難道是唐朝爹爹‘下班’回來了,她想都沒想,笑盈盈的跑跳著進(jìn)了正堂?!暗慊貋砹耍俊贝蘅M望著正在和別人說話的唐朝爹爹,頓感親切,也許在自己心中,早已認(rèn)同了他。
“女兒,這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tǒng)!”崔之嶼看到女兒簡直是跑跳著進(jìn)來,眉頭一皺。
崔縈打量著坐在主、客坐席中的人,除了哥哥,嫂子,唐朝爹爹外,還有三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一個是和唐朝爹爹年紀(jì)相仿的老者,一個是眉清目秀的年輕人,還有一個是穿著不俗的中年婦女,她正拉著嫂子的手在說話。
他們看到崔縈進(jìn)來,立即止住了聲音,一起向她望了過來。
“妹妹,你怎么來了!”劉氏身著青衫紫裙,忙過來牽起崔縈的手,引她到陌生人的面前,介紹道:“這是從洛陽來的賀叔父,賀嬸母,賀公子!賀叔父曾是的爹爹的同窗好友!現(xiàn)在洛陽做官!”
“這就是縈兒??!幾年不見,越來越漂亮了!細(xì)細(xì)的看起來,可真像容儀!”崔縈還沒來得及說話,賀夫人就拉起她的手仔細(xì)打量起來。
“你認(rèn)識我?”崔縈望著眼前從未見過的婦女問道。
“哎!這孩子可憐,自小就沒了母親,都讓我給寵壞了,弟妹,你可別見笑!”崔之嶼忙解釋道。
“哪有,我看縈兒就很好!對吧鵬兒!”賀夫人向自己的兒子望了一眼,頓時臉上笑逐顏開。
賀公子也唯唯諾諾的低下了頭。
“世兄,這事兒就定下了!看來今天要向討擾世兄一杯水酒!”一直未開口的賀大人也笑微微的向崔之嶼說道。
崔縈聽的滿頭霧水,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她從賀夫人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向唐朝爹爹問道:“爹,你們在說什么?我一句也聽不懂!”
“這個……這個……縈兒,過一會兒讓嫂子告訴你!”崔之嶼面帶笑意的哄著女兒。
“縈兒,你喜不喜歡洛陽?”賀夫人走到崔縈面前問道。
“洛陽!什么意思?”崔縈更不明白了。
“好了!我們就別賣關(guān)子了!縈兒又不是小孩子!嬸母就是怕你以后嫁到洛陽會不習(xí)慣!”賀夫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