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內。

肖清凝不安的啜著茶。那日那幫黑衣人又將她們倆送回了那個亭子，水墨宇不知蹤影，她們便摸回了宮中。算算也有好幾日了，今天太后突然召見不知何意。

“皇上駕到！”長長的音腔。

隨后肖落落進來：“兒臣參見母后。”眼角瞥向了肖清凝，卻見她只是低頭喝茶。

太后道：“皇兒起來吧。既然人到齊了，哀家就直說了吧。”

空氣十分沉悶。

太后淺啜了一口茶，方道：“如今你們兄妹都長大了，洛兒是本宮的親兒子，凝兒雖不是哀家所出的但先皇托付給哀家也算自己的孩子了，眼看著你們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哀家這個做母后的自然得替你們操持著。這秀女進宮也有些時日了還沒見過皇上，哀家琢磨著也該給她們一些頭銜了，不如就定在三日后，皇兒覺得如何？”

肖落黯然道：“就依母后吧。”

太后轉向肖清凝：“凝兒，你的婚事……”

肖清凝手一抖，青花瓷杯險些落地。

太后笑著看在眼里：“依哀家看哀家那侄子就不錯，家世長相那都沒的說，又文武雙全，年紀不大卻早已為朝廷立了赫赫功勛，配你正好，我這也舉賢不避親……”

肖落沉默。

肖清凝淡淡開口：“母后如此關心，兒臣感激涕零，可是我才剛回宮不久，這么快談論婚嫁未免有些倉促……”

太后眼里泛著狡黠的光芒，笑道：“這是哪兒的話，如今我們皇家人脈單薄，也好久沒辦喜事了，也該讓天下百姓跟著樂一樂了。再說這我們這做女人的總得找個男人依靠吧。這事呀，可不能由著你的性子來！”

肖落動了動嘴唇，卻終究什么也沒說，看著肖清凝僵硬的身體心里隱隱作痛。

“這事兒就這么定了。哀家有些累了，你們也都歇了吧！”語氣淡淡的，卻有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是，兒臣告退。”

“是。”

××××××

梨雪苑，春兒忿忿道，“要是梨妃娘娘還在她絕不敢這么欺負你……”說著竟有些嗚咽起來。

肖清凝手中的筆一頓，又接著畫了起來，故作輕松道：“你瞧，這梨樹畫得怎么樣？等我畫好了定要拿到那慧雅閣去，看看能賣個什么價錢？”

春兒上來奪了她的筆，氣鼓鼓地道：“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這興致！”

肖清凝淡淡地笑了：“怎么了？我畫的不好嗎？不會呀？”她低頭看著自己的畫作。

春兒扳過她的身子：“公主！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想哭就哭出來呀！求求你別這樣……讓人看著心里難受……”

肖清凝目光有些茫然：“我干嘛要哭呢……沒什么大不了的事……”

“……公主……”春兒掉起了眼淚。

“好了好了，別難過。”肖清凝用玉指抹掉春兒眼角的淚痕，柔和地說，“天塌不下來的！”眼里卻不禁升騰起了水汽。

春兒抱住了肖清凝。

肖清凝喃喃低語：“娘說過，生在皇家享受著很多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注定要犧牲一些東西的，這是躲不掉的。”

春兒睜大眼睛看著她。

半晌，肖清凝道：“雖然誰都不喜歡不能自主的婚姻，但至少我還見過對方呢，這已經比很多民間女子幸運了，不是嗎？而且對方應該還不錯。”

“見過？”春兒疑惑了，“誰呀？什么時候？哪里？”

“沒打聽清是誰就哭鼻子！”肖清凝刮了刮春兒的鼻子，笑道。這個春兒平時看起來挺穩重的但關鍵時候總容易沖動，虧她比自己還大兩歲呢。

“快說呀，我的公主大人！”

肖清凝有些臉紅：“就是……就是上次我們在慧雅閣見到的那位公子……”

“他呀！哦……儀表堂堂玉樹臨風的……”春兒滿臉深意地笑著，突然道，“那你剛才干嗎那樣害我還以為……”

肖清凝淡淡道：“我的確很不高興，即使我喜歡誰那婚事也該跟我商量商量呀。再說，不知道這太后此舉到底何意……”

春兒點頭：“對呀，太后怎么可能做好事呢，她不算計公主就不錯了……”

一時兩人皆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