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獨自看多時

如果有得選擇，她會選擇放棄，可是她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了。她只是個下人，一個下人在哪都一樣，她何必為自己在哪做事紛擾呢？

她清早起來，為楚少乾打來了洗臉水，等在門口。

門開了，楚少乾的眉眼都是笑意，深吸口氣道：“早晨的空氣就是新鮮，忘兒早啊。”

忘兒僵在那里，扯出一個笑臉道：“少爺早，少爺洗臉。”

楚少乾看看她手上的臉盆，平平地端著，說不累那是騙人的，明明累得要死，卻是硬撐著。他接過臉盆，“以后不用打水給我洗臉，我自己會來。”

忘兒卻固執地拿起毛巾給他擦臉，“少爺，我是你的丫頭，這種事還是我來吧。”她輕柔地擦拭他的臉。

楚少乾的眼神又變得深邃，毛巾佛過他的眉眼，忘兒的臉紅了。

她縮回手，極力想使自己的表情自然一點，但流轉在房中的一絲異樣的感覺使兩人都有點尷尬。

楚少乾接過毛巾，低頭洗臉：“這些事我還是自己來吧。”黑發飄散在臉盆上，忘兒呆立著，雙頰酡紅，不知道該做什么，她忘記了楚少乾不僅是她的主子，還是個男人。

楚少乾抬起頭，壓下心里的異樣躁動，看見忘兒紅著臉發呆，笑道：“你是不是準備這樣一直看著我？”

忘兒幾乎抬不起頭來，低低地說了句：“我整理房間。”跑到床邊整理床鋪，以掩飾心中的羞澀和躁動。

楚少乾盯著她清秀的身形，不由得笑了。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忘兒！



欣蘭踏進行云居就叫起來：“少乾哥哥，少乾哥哥，今天帶我去集市吧。”

楚少乾笑道：“小丫頭就你事多，昨天看廟會，今天又要去集市，不知道后天要干什么，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折騰。”

欣蘭撒嬌道：“少乾哥哥，只有你最疼我了，二哥都不理我，我都悶壞了，去集市看看嘛。求求你了。”

楚少乾舉手：“好了好了，我投降，那就去吧。吃過早飯就出發。”

“好，我等你啊。”欣蘭興匆匆地跑開了。

楚少乾看看忘兒：“忘兒，你去過集市嗎？”

忘兒手一停，接著繼續整理床鋪，“我不去，少爺，我是丫頭，我不能去。”

忘兒的話讓楚少乾很不舒服，這是什么話，丫頭就不能逛街嗎？他拉住忘兒的手，忘兒手一縮如碰到毒蛇般甩開他：“少爺干什么？”

楚少乾站在她面前，鼻息幾乎佛到她的臉頰上，他淡淡道：“忘兒不管你過去是什么，在我這兒，你就不是丫頭，你有權利過喜歡的生活，哪怕你要離開歸云莊，我都會答應你。”

忘兒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少爺，我不是丫頭是什么？”

楚少乾不語，看著忘兒離開，有一瞬間，他覺得忘兒離他好遠，遠得讓人恐懼。

可是忘兒還是給拉著去了集市，因為楚少乾說：“忘兒不去，我們就算了。”欣蘭的神情立刻暗淡下來，她幾乎是生氣地對忘兒說：“怎么能因為一個丫頭就不去呢？”

少乾的眼睛里還帶著威脅，忘兒無法獨善其身，她只能答應了，盡管她從欣蘭的眼睛里看見了厭惡這兩個字，她也沒有辦法。

隨行的還有欣蘭的貼身丫鬟冷翠。



集市很熱鬧，一行人走在大街上很引人注目，男的英俊、女的漂亮。

忘兒始終低著頭，不想讓人看見，她現在討厭熱鬧的場所，以前的她也愛玩，喜歡到處逛，但現在她怕了，怕看見有人認出她。

她是犯了謀逆罪的人的女兒，她也知道當初為什么她和娘沒有被人一起打入監牢，因為有人幫了她。那個人曾經說過，找個沒人認識你們的地方，好好過日子，別再踏進京城。

她不想再過回那段擔驚受怕的日子。那段不停地跑、不停地逃的日子。

欣蘭拉著少乾跑到一個飾品攤前，翻看著飾品。

少乾心不在焉地陪著她說笑，眼睛卻不由得瞟向忘兒，忘兒自始至終都低著頭，大街上的喧鬧于她毫不相干。反常地安靜反而讓他懷疑忘兒的用心，畢竟沒有一個人會如此小心翼翼地走在大街上。

欣蘭看見他的神情，突然一跺腳：“叫她別跟來，她還來，好象做賊一樣，真沒意思。”

冷翠拉拉忘兒的袖子，忘兒抬起頭看看少乾，少乾很玩味地望著她，她心里一驚，是自己做的太明顯了嗎？她小聲道：“太陽太晃眼，我有點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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