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玉人何處教吹簫(一)
- 碾碎愛情:已是千年未待時
- 雅様
- 2833字
- 2009-02-12 22:34:33
詩琴會進行到一半,莫不是些吟詩作賦,以琴會友之類。好在有蘇柳在,她雖是個丫鬟,卻難得有如此的才華。每每輪到我,也都是她替我作詩了。東北角的那幾個漢子倒也安分,看來是我過于敏感了。只是……脊背的涼意越來越濃,看來這冷汗出得很是嚴重。快堅持不住了都。我輕輕地拽了拽蘇柳的衣角,她只是冷漠地看了我一眼。我向她使眼色,她卻置若罔聞。裝的!鐵定是裝的!難道是故意要整我不成?
就在這時,康成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原來是茗公子啊!公子的琴藝在下久仰久仰,快快請進。”
上官未茗?他來了?
恍然間一道水藍色的影子自門外閃入。起先的觥籌交錯也都安靜下來。
藍衣翩然,雖不是那日的衣著,卻有著同樣攝人的水藍色。看來上官未茗對水藍色是情有獨鐘啊。在座的各位名家也都是唏噓一片。
驚為天人啊!
他們也都早已有所耳聞上官未茗的絕代之貌,但今日怕是初次得以一見吧。
“奴家應(yīng)邀參加此次詩琴會,姍姍來遲,不知各位正在興頭之上,擅自闖入,惶恐有所侵擾。”他淡然一笑。
“哪里哪里,久聞茗公子琴藝絕佳,今日但求一聞。”
“茗公子多慮了。”
“茗公子不必自責,既來之,何不快快入席?”
……
我暈吶!這些人雖都是有文化的,不還是一樣以貌取人嗎?就因為人家上官未茗長得好看,一個個態(tài)度都那么好!真是……
果然,在大家的一致要求下,上官未茗只好當眾演奏一曲。我坐的位置恰好正對著古琴。就在他在古琴旁坐下的時候,他那雙如秋水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他認出我了。我忙不迭地收回目光。
“不知這位公子是……”是上官未茗的聲音。他問我?抬頭,恰迎上他的目光,果然。
“這位乃是嘉奉王府的小王爺。”是康成的聲音。
“哦~”他目光中似有一絲好笑,“在下茗,不知在座的乃是小王爺,失禮失禮。”
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故意侃我的吧……
“公子哪里的話,”我越發(fā)地全身無力卻佯作歡笑,“今日若有幸得聞閣下一曲,便非枉來一趟了。”
茗但笑不語,悄然間,悅耳的音符已縈繞在腦海之中,如甘霖般滋潤我的心田。一時間說不出的透徹,竟讓我感到舒服了許多。
可是,即便是再美好的音樂,我也……我也要……堅持不住了……
眼前的上官未茗漸漸模糊起來,恍惚中只感到后背狠狠地著了一掌,我陡然向前撲去。
是蘇柳。剛剛那一掌,是蘇柳!狼涯呢?小王爺不是讓他保護我嗎?他為什么沒有站出來?
琴聲戛然而止。
怎么了。
發(fā)生什么了。
東北角突然開始躁動起來。“管瀟離!你終于按耐不住,現(xiàn)出原形了?!”
“什么……”我茫然地說道,“狼涯……”這個時侯我居然還能指望他保護我?
周圍突然變得無比嘈雜。文人墨客紛紛奪門而出,大呼救命。
“大哥,就是他了。看他的樣子,似乎很不在狀態(tài)上啊?”什么?居然是康成!
我腿腳一軟,跌坐在地上。一時間竟疲軟得動彈不得。
“嗯……若不是看他今日如此不在狀態(tài),以他的武功,你我何敢輕易擒他?”被康成稱作“大哥”的莽漢痛恨地看著我。
我明白了。這些人是管瀟離的仇人,錯把我當做真的管瀟離而要殺我!!
狼涯呢?蘇柳呢?她剛剛為何給我一掌?我怎么不知道她居然會得武功?回首,蘇柳和狼涯二對一,他們面前的水藍色身影如鬼魅般閃耀,蘇柳和狼涯節(jié)節(jié)敗退。那是上官未茗?!他,他會武功?!
突然,一雙粗糙無比的手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快,快放手,我無法呼吸了!!我心里叫囂著,卻無半點力氣。
“哼哼哼……”面前的莽漢笑得猙獰,“瞧見沒,傷不傷心啊?死到臨頭了你的兩個手下也只能自保了。他們根本不是真的把你放在眼里!哈哈哈……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管瀟離也有今天,嗯?哈哈哈……”
我的臉憋得通紅,我知道我死定了,我要窒息了……
“大哥,快解決了他,難道你不記得這個死小子曾經(jīng)帶給我們多么深重的災(zāi)難?這樣的人死千次萬次都不為過……”說話的是康成旁邊另一個男人。
“我當然不會留他。”說著莽漢從腰間抽出一把劍,舉起——【pause,我知道我時辰不多了,只是,我的命為什么這么苦……為什么讓我說一句“我是冒牌的管瀟離”的機會都沒……再見了……21世紀……】我閉上眼,等待那把冷劍能結(jié)束我所有的痛苦……
突然,我似乎感到紫色的寒光從眼前閃過……然后是鈍物撞擊的聲音……隨著幾聲慘叫,掐著我脖子的那只手松開了,我劇烈地咳嗽起來,忽然,一只溫暖的手臂環(huán)住了我,整個人仿佛騰飛起來……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陽光慷慨地涌入我的雙眼,微微刺痛。
這是哪里……我的眼睛……看不清……我用手使勁地揉了揉眼睛……還是看不清……模模糊糊只能看到隱約的光線。難道我沒有死么?
“這是哪里……”我呢喃著,伸出雙手四處摸索。咦?這是什么東西,絲滑的,冰冰的……難道是蠶絲?!繼續(xù)摸索……什么東西,如凝脂一般,光滑,溫熱……啊?!這是,這是人的臉!剛剛那是頭發(fā)!蠶絲一般的長發(fā)!我旁邊躺著一個人!!
我猛地一撒手,驚呼:“你是誰?!我這是在哪里?!為什么我看不清東西?!”
身邊的呼吸平穩(wěn)、沒有波瀾。
TA睡著了……
“你醒醒……”我伸手推了推旁邊的“物體”。
TA輕輕地翻了個身,不予理睬。
“喂……喂,你不要不理我,快醒醒,拜托了大俠……”我開始狠狠地推搡著TA。
“唏……”身旁的人發(fā)出不耐煩的聲音,繼而坐了起來。淡淡的茶清香隨著他的動作徐徐而來。這種特殊的香味,如果沒有記錯,應(yīng)該是上官未茗吧。
“……是……上官未茗么?”我輕聲問道。
沒有回答。
“喂……”我伸手摸索。突然一只光滑纖長的手捏住了我的手腕。沒錯,是他,沒錯。只有那樣的手才能演奏出那般天籟。
“毒火已灼至腦髓,你雙眼怕已是看不見了。”果然,是他的聲音。原來他在幫我診脈。
“真,真的是你……什么叫毒火……為什么我看不清東西……”我的聲音越發(fā)的虛弱。全身有種燒灼感與疲軟感,站都站不起來了。
“你中了四味軟筋散。中此毒者,神態(tài)不佳,全身疲軟,若三日無解藥,則必毒火攻心而死。”淡雅悠揚的聲音從身邊傳來,卻少了往日的一分嫵媚,“從你的脈象來看,你中此毒已有兩日之久。若今日不得解藥,只怕……”
“只怕會死,對么?”我冷冷地說。本以為自己從鬼門關(guān)回來了,沒想到還是難逃一死,“那解藥,是什么?怎樣才能得到呢?”
“解藥最后一次出現(xiàn),距今已有三十年之久了。毒藥的成分乃四味,解藥亦然。解藥須血蜂、荔草、天山雪蓮和冬蟲夏草。冬蟲夏草可以在藥店買到,而其他三味,皆乃稀世珍寶……如果可以湊齊四味,便可解毒……”
他的話更讓人心寒。幾乎就是不可能嘛……一天之內(nèi)從哪里弄那么多稀世的藥材……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幾乎是個廢人了……怎么去找……我連自己是如何中毒的都不知道。
“可以告訴我,我現(xiàn)在在哪里么?”我問。
“山洞。”
“什么,山,山洞……為什么……”
“昨日一劫,你也算是死里逃生。這周圍乃是荒郊野外,只好在此暫避。”
“謝謝你救了我……”
“……奴家并不是有意要救姑娘,只是見你可憐罷了……”他的語氣再次恢復往日的冷漠與媚然。
“我知道……我快要死了。”我嘆了一口氣,抬頭將臉面向有陽光的那一面說,“你以后不要自稱‘奴家’了,好么?……在我的故鄉(xiāng),那里人人平等,沒有壓迫,沒有階級,人人都享有自由。我無意中來到這里,卻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快樂。如今要死了,倒也圖個清凈……”我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窸窣的腳步聲向外。
“你,你要去哪里?”我慌了。
“去找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