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歌回頭對正在洗衣的張羅媽說：“你就看著家吧。”二丫卻說：“張羅媽，你老不活動活動筋骨去？”張羅媽說：“要說這情山，我還真好久沒有去了……”啞歌急道：“要去就快走，啰嗦什么。”

張羅媽說：“也好。”說著也就擠到車上去。

車老板打馬揚鞭，疾馳而去，二丫家的大門就那樣敞開著，沒人想得起關上，因為這不需要。貪民城賊人無數，可誰敢進這個院子？

車到刁氏胡同口，張羅媽在車上看到了妹兒她們，又見小壞丫擺弄著什么，就笑罵：“這個小王八蛋！”二丫正看著妹兒，聽見張羅媽的話連忙叫停住馬車，張羅媽就沖小壞丫喊：“玩兒去不。”小壞丫本來低頭“捏面人兒”，到了忘我的境界，可張羅媽的“玩兒去不”她卻聽得真真的，于是抬起頭來。

張羅媽已然下車走過來，對妹兒和柴火妞說：“去情山玩兒嗎？”沒等別人說話，小壞丫丟了面人兒，急切站起來說：“去！”張羅媽撇嘴說：“不帶你去。”小壞丫當時傻眼，揉搓著手愣愣瞧著張羅媽。張羅媽繼續說：“你罵我，我還帶你去嗎？”

小壞丫想了想，想啊想，說：“沒有啊，我多咱罵你哩。”

此時，狠妹也過來了，她是瞧上了強龍的面人兒，不料被小壞丫逗樂了，說：“姐姐帶你去，好不好。”小壞丫說：“好，姐姐，你咋這漂亮哩！”狠妹哈哈大笑，不過她要聽小壞丫是怎么罵張羅媽的，卻為難了小壞丫，一個勁地辯證：“我沒罵哩，我沒罵哩。”

張羅媽說：“去問鬼姥姥，她讓你去不。”小壞丫聽了撒腿就跑了，如風一般。狠妹問張羅媽：“鬼姥姥？那個鬼上身的鬼姥姥？”

張羅媽說：“是啊，她老人家可是個奇人。”狠妹卻不以為然地一笑：“我看是個巫婆吧，這世界里還沒有人見過鬼，我倒想見識見識她。”

張羅媽說：“鬼應該是有的，要不怎么會有這個說法？”又對妹兒和柴火妞說：“你倆不去嗎？怎么還不動？”

妹兒的確也想去玩兒，尤其她又看見了那個姐姐，她正沖著妹兒笑呢。她自己不說等著柴火妞拿主意，可柴火妞卻說：“我們不去了。”這讓妹兒好生失望。

好在張羅媽一個勁地張羅，要她倆回去請鬼姥姥來，二人只得回去。回到家正看見鬼姥姥正描眉打鬢呢，小壞丫在一旁一個勁地催促：“姥姥，快點兒，他們走哩。”鬼姥姥說：“不慌，不是等著哩？”

收拾停當后，鬼姥姥吆喝著大家出去，可柴火妞說：“姥姥我們就不去了。”鬼姥姥納悶兒道：“為什么？玩兒去哩，在家里悶著干什么？”柴火妞猶豫了一下，看看妹兒，見她一臉的急迫知道她是想去的。但是柴火妞心里主張少出門為好，這偌大的貪民城其實就是個毒蟲猛獸出沒的森林，不過又一想，有鬼姥姥和張羅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