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兒打趣說：“張羅媽，你是神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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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羅媽呵呵笑起來說：“我老人家天天忙著口吃食，哪里有時間修煉？千年的道也被磨成五百了。”張羅媽說完嘆口氣，而后拿起一件衣服往柴火妞身上比量，說：“這件多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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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妞說：“張羅媽，這些你拿回去穿吧，我看你也沒有換洗的，一直是這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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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羅媽說：“這花花綠綠的，我老人家怎么穿？再說，我呀就喜歡我穿的這身，這是我家那口子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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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兒仔細看看張羅媽那身油光锃亮的衣服，然后問：“張羅媽，你這衣服什么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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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羅媽說：“我這衣服，可是正宗金蠶絲的，當年買的時候還要一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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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兒沒看出是什么蠶絲的，怎么看怎么像是鍋咖咖，并且她真的似乎聞到了一股哈喇的味道。張羅媽攏了攏粘成頭盔的灰發，滿面紅光起來，說：“我那口子可疼我了，對我百依百順的，要星星天上摘去，要月亮河里撈去，可我呢只要了這件衣服，然后就嫁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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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妞知道張羅媽是被拋棄了的怨婦，又失了家里的田地，只好在貪民城里混日子，難得她還在甜蜜蜜地回憶。柴火妞就著靜靜地微笑著聆聽，好讓張羅媽多絮叨幾句，那么，張羅媽幸福的感覺就會再長一些。可張羅媽話鋒一轉說：“唉呦！你看我！怎么沒給小子們要幾件回來，競顧惦記著你們倆了！明天再說吧。”說著又拿起那些衣服說：“看看，看看，多漂亮！我要是還年輕，我可不會給你們留著，我都穿上！你們喜歡那件就穿上吧，這衣服又不是妖精！我老人家還會給你們虧吃？不穿白不穿。也好，先放起來，等你們想穿的時候再穿。”張羅媽把那些衣服包好放在床頭，然后對她們兩個說：“誰去跟我玩兒？我今天應該去二丫家打掃院子，急著給你們送衣服，就先過你們這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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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兒說：“我可不去狐貍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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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羅媽說：“是狐仙！我天天和她打交道，你見我老人家少了一根毫毛？二丫是最善良的了，她哪里有那么多衣服要我洗？只不過是給我口飯吃罷了。”好了你們不去我先走了，對了，二先生今天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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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妞說：“很好，那些靈丹妙藥真的管用，我看不出三天他就會康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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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羅媽說：“這就好，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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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羅媽說著起身到了二先生門口，撩起門簾和二先生寒暄了幾句，就去了二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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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先生原本在發呆，被張羅媽打斷了思緒后竟然想到院子里去散散心，因為那大門緊閉了，即便自己是骯臟的也沒人看見了，尤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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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又多么想看見她，哪怕偷偷地看一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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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片花瓣飄落到二先生眼前，二先生伸手托起那片花瓣，那片玫瑰花瓣。他冷了一下神，然后趕緊逃回屋里去，在他的身后有人敲起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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