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奇怪,她為什么不嫁呢,她不是有情人嗎,有什么理由讓這個敢愛敢恨,什么都豁得出去的女人如此躊躇不前呢。
不想了,耿震甩甩微疼的頭,不知怎的,腦海里又想起那個銀行柜臺小姐的臉來,有什么事情讓她如此憂郁,她頭上戴著的白花是為了誰呢,父母,還是……丈夫?
她看上去著實很年輕,年輕得看不出她已經為人妻母,她總是容易走神,愣愣的想心事,可是,竟然讓人不忍打斷她,怕誤撞了她美好的回憶。
她會不會喜歡自己的花,還是果斷而殘忍的把它們扔到腳下的垃圾筒,或者會歡天喜地的抱回家。
哦,我可以保證,對她,只是一份由心里滲透出來的憐惜,這樣的憐惜讓自己都覺得奇怪,怎么會對一個從未交談過的女子有這樣的感情,難道白靜帶給自己的傷害還不夠嗎?又要陷入重回的輪回里?
不,決不可能,可是,怎么就會那么沖動,跑去花店買了成束的花,寫下那樣的詞句,送給素不相識的她。
我在渴望與那樣的她有交集嗎,她是適合自己的女子嗎,還是根本就是自己在做一個不符實際的夢。
耿總,還不回嗎?
耿震回過神來,收回思緒,對門口的年輕女子淡然一笑,小杜,辛苦你了,你先走吧,我再呆會兒。
杜思雨走進來,收拾了辦公桌上零亂的文件夾,耿震趕緊阻止,不用了小杜,我今天要把昨天那個方案趕出來,你一收我又該找不找了,我和你說過我的辦公桌我沒有交待千萬不要動。
杜思雨哦了一聲,停下手里的動作,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
耿總……
什么?
沒……沒什么。
杜思雨終究還是沒把話說出來,她咽了下去。
走在長長的走廊,她突然希望這條每天都走的走廊永遠都沒有盡頭,她可以離他近些,再近些,她不想讓自己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他的耳膜,她想要他的思維里時刻有她的存在。
可是,這些,一切都是在臆想,那樣優秀的他,冷漠的他,怎么可能來注意她這個小姑娘,一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什么工作經驗都沒有,公司能要她就已經不錯了,或許也是看中了自己的像貌,給公司撐撐場面而已。
她苦笑的搖搖頭,前頭的工作實在是太簡單,可是對于她來說,還能有什么更重要的工作公司能用信任的態度交給她,也許會有那么一天,現在僅僅是個開始,不管怎么樣,能整天看到他,自己已經很滿足。
不是嗎,每天穿戴整齊的站在前臺,看到走廊那頭的電梯門打開,有他出來,心思總是激動而甜蜜,看他走來,沖自己微笑點頭,心就突突跳著,如同初戀般。
他能看出來自己的心思嗎,不,千萬不要看出來,也許現在還不是時候,總有一天,我杜思雨能獨擋一面的時候,讓他刮目相看的時候,讓他再讀懂自己的心思也不遲吧。
呵,只是想讓他覺得自己再優秀些,再成熟些,在他眼里,能更完美些。
耿震看著杜思雨走遠,腳步逐漸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才收回了剛才的思緒,搞不懂的是,這個來公司報到才不久的女孩,僅僅是個前臺,為什么每天下班都會磨到最后,而且每次都會和自己打了招呼再走。
公司很多年輕的女孩都是臨下班十分鐘甚至更早,就會急不可待的看時間,等待下班的那一刻到來,然后就象飛翔的蝴蝶,飄出公司的大門,趕著黃昏的約會而去。
只有她,看上去孤單清冷,總是慢騰騰的等大家都走后,來看看自己有沒有離開,他知道每天早上桌上的那杯香茶和咖啡是她泡的,電腦上一些預約記錄是她貼上去的,她的筆跡俊秀,如同本人,只是他不允許她收拾她的桌面,他喜歡自己放置東西的習慣,可是看上去,她好象總是忘記,也許她在用這樣的一種方式表達自己。
嘿,只是小女孩而已,耿震這樣想著,現在的女孩總是會別出心裁的搞一些看似平常的舉動,來引起上司或領導的注意,她們看似都很聰明,但是聰明的背后往往都隱藏著動機和目的,而這些恰恰是他耿震所最不能接受的。
這樣想著,陶華的面容就再一次的跳到了他的心里,他的嘴角忍不住展開了一絲微笑,他覺得心臟好似那么歡快的悸動了一下,這是在他離開白靜之后從未有過的感覺,如今這樣的感覺又回來了,他突然有些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