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然從衛生間出來，回到包間門口時聽得里面正鬧哄哄地一片幾個家長在爭著給老師敬酒。她怕酒味于是沒進去，雙手靠在背后遛達幾步來到外面的酒店大堂，想吸口清新點的空氣。正好碰見船廠的兩個人走進酒店，一男一女，如果猜得沒錯應該正在發展情侶關系。

“哎，田然那，你怎在這里？”那女孩叫張莉在廠保衛科上班，正好也是那種屬于以工代干的類型，眼巴巴地正瞅著機會想轉正。一見田然她就滿臉堆花地迎過來。聽說幾家人在給輔導老師踐行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個小男孩的事情怎么樣了？保他出來沒有？”

田然一聽這話心里一震，本能地她立即想到了所謂小男孩就是小飛。于是追問怎么回事。張莉原也隨便說說，見田然一點不知情突然又覺得此事不亦說于是吞吞吐吐地，但田然既然知道了便追著不放她也無可奈何只好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這天下午廠保衛科接到縣城關鎮派出所一個電話，說是抓了一個在夜總會行兇傷人的男孩。這男孩被抓以后什么話都不說，怎么問反正就是不開口，弄得派出所的人一點辦法沒有。既不知道他哪兒來的又為什么要行兇。搜遍他全身唯一可能有用的線索就是一張船廠的小號便函紙，上面有手寫的兩組字母426、001。

張莉一時想不起426有什么意義，但一聽001立即就知道了，那是廠長家的分機號。事情既然聯系到了廠長，張莉可不敢怠慢，立即滿世界去找，最后在教育科找到正跟人躲在套間里屋下象棋的新任副科長嚴衛東，將這事向他做了匯報。

嚴衛東想都沒想，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張莉回到辦公室，大約過了半小時，派出所的電話又來了，詢問事情查得怎么樣？這男孩到底與船廠有沒有什么關系。正好這時嚴衛東回到了保衛科，于是張莉抬頭看看他，眨巴著眼睛將耳機遞到他手里。

“沒有。”嚴衛東回答得很干脆，“我們廠里家屬子弟中沒有這個人。那是你們的事情，看著辦好了。”說著把電話掛了。

“可是嚴科長，”張莉突然想起來，“好象葉姐她家那個輔導老師曾經在江邊救回一個男孩，是不是他呀？我剛剛查過，426就是那個輔導老師住的房子的分機號碼。”

“對對，好象是的。”

嚴衛東點點頭，急急慌慌又跑出去了。張莉猜想，他是去向葉琳請示匯報……

田然臉色已經白了，爬起來就跑。“嘭”一聲推開包間門，慌慌張張就喊，“不好了！老師——小飛他在縣里被抓起來了！”

李桂蘭手中酒杯當啷落地，整個人當場就僵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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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做“領導”的，一片慌亂之中唯葉琳鎮靜自如，抓起電話來一通打，很快就跟縣城關鎮的派出所長通上了話。

“這么回事呀？嚇我一跳。”葉琳松口氣，笑了：“我當是為偷竊呢——怕的就是這個。孩子打架嘛，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什么？”眉毛往上一挑，驚奇地長吸一口氣，“他把縣經委的副主任給打了？還把人打得豬頭狗臉的？這可能嗎？”葉琳說著一回頭，疑惑地看著李桂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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