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冬天到了
- 穿越大清之花落那年
- 穿堂yue
- 2679字
- 2007-12-10 08:03:00
冬天說來就來。棉手套還沒有做好,雙手就遇難了——長了凍瘡。
“有沒有搞錯,我可是比你多進化了三百年啊!”我不甘心地發著牢騷,活了二十幾年,還是第一次體會凍瘡。
“什么進化?還三百年?”年羹堯抬頭看看我,“你是在關外出生的嗎?竟然凍成這樣!”
我是東北人?哼哼!哈爾濱的冰燈倒是仰慕已久。
“好冷啊!耳朵都快掉了!”我抽著鼻子,轉移了話題。
搓搓手,年羹堯捂上我的耳朵。
“沒話說就走了。”這鬼天氣,再站下去,五官都掉了。
“不想我啊?”年羹堯不滿地瞪了我一眼,干脆把臉貼了過來,“笑什么?”
“像小貓洗臉!”他的胡茬蹭得我直癢癢。
“是不是穿的太少了?”年羹堯捏著我的袖口。
“哪有!能穿的我都裹上了!”撩起衣襟把衣服分層展示了一番,斜睨著一身冬裝的他,“哪像你,又是暖帽,又是貂裘的!”褐色的眸子中隱藏著深深的愧疚,知道他心疼我的境遇,已經很知足了。既然無法改變,何不順其自然。把手伸進他的袖筒:“好了,我不過說說而已,干嘛一副自責的樣子!”
“我定不負你。”伸進袖筒的大手緊緊攥住我的手腕。
“沒創意!翻來覆去就這一句!”
他不作聲,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生氣了?”
“你不會……負我,對不對?”他的下巴抵著我的頭頂,讓我動彈不得,“你說你不在乎當個棄婦。蘭兒,可知我多害怕失去你!我……”他的話像一道光電穿透全身,鎖在喉頭的聲音把我的心也捏得緊緊的,“在廣東的那些日子里,閉上眼睛就看到你的笑,想念你孩子氣時撒嬌的樣子,想念你頑皮時抬杠的樣子,想念你靠在我懷里時的溫暖,擔心你偶爾的驚世駭俗,擔心你任性的口無遮攔……我從沒想過,有一天鋪滿書桌的不是公文,不是圣賢文章,而是一個女人的名字。蘭兒,告訴我,我怎么會對一個15歲的女孩兒情不自禁?”
把手放在他的手心,將涌出的感動消化在心里。你也是我的情不自禁啊。謝謝你,年羹堯,遇到你是老天對我最大的眷顧。
“回去吧,別再凍壞了。”
“嗯。”
“冷嗎?”
“耳朵快掉了。”
“這樣好點了嗎?”
“嗯,你冷不?”
“不冷。”
“那我也不冷。”抽出手,暖著鼻子,感覺眼睛都快結冰了。
他摘下帽子,戴在我的頭上,哈著我的手:“還疼嗎?”
“別小瞧人,我可是勞動人民出身!走吧,那邊快下學了。”
“記得敷藥。”
“藥到是有,可惜缺個敷藥的!”
明白我的大呼小叫不過是撒嬌罷了,堆滿了笑紋的眼角凈是嬌縱。把帽子給他戴正了,推著他邁上便道。看著他走遠了,立即飛也似的到無逸軒報到。守著火爐還是舒服啊。
冬天也可以放風箏的嗎?看著興高采烈地要把一只鷂子放上天的三個少年,我很懷疑。這樣的天氣,應該抱著湯婆子躲在被窩里吃零食看小說的。
“喲!十七爺哪來的這興致?”彩晴跑過來,和路過的其他人一樣的驚奇。
“上課不好好聽講,看了一本閑書,就興奮了!”
“這天,放得起來嗎?”
“不知道。可以鍛煉身體倒是真的。”
“傻瓜,凍成這樣,還不如去跑跑!”彩晴沖過去,自告奮勇地接過了小德子手里的線繩。
“這又是唱的哪出?”一身紫色貂裘的胤祥瞇著眼睛。
“十三爺吉祥!”有日子沒見了,但看來那場太子候選風波對四爺黨沒什么影響。
“你怎么不去?”
“奴婢看著這些呢。”放在一旁的四五只備用風箏,堂而皇之成了我的借口。
“咱們也放!”胤祥挑了一只,像是蝙蝠,“來啊!”
極不情愿地挪了兩步,就聽胤禎在身后說:“好啊!爺也來湊個熱鬧。”立即有三四個小太監圍了過來,幫著兩人打理起了風箏。胤禮聽到了,也在那邊來了精神。把手插回袖筒里,我仍站在一旁看熱鬧。
彩晴的運動有了些成效,胤禮的鷂子終于平穩地升到了半空。這邊的蝙蝠和蜈蚣還在試飛階段。一時間,主子奴才笑鬧成一團。
覺得身邊多了一個人,扭頭一看是胤禛。仍是一襲黑色,莊重得沒有新意。剛要行禮,他說:“咱們試試這個。”話雖這么說,他卻沒打算動,只是用眼神指示我撿起那只沙燕。
跑了四五個來回,沙燕連尾巴都沒飄起來。胤禛試探道:“你不會?”
“啊。沒正兒八經地放過。小時候,自己用紙糊的,跑兩步就起來了。”我覺得還是季節不對。
胤禛伸過手,我忙把風箏遞了過去。
“朝這邊。”
根據他的指示,我逆風而立,將風箏線拉出一米左右,等他那邊一放手,我就拽著線跑起來。眼看蝙蝠和蜈蚣都飛起來了,沙燕還在擦地而行。顯然是我的問題。旁邊的太監看不下去了,跑過來隨身指導。但是我的基礎實在太差了。把線交給太監,我還是袖著手當觀眾吧。只一次,沙燕就飛上了天,太監笑著把線塞到了我手里,退到了一旁。提著線,我滿頭大汗,真不會啊。眼看燕子就斜著下來了。
“要收線也要放線。”握住我的手,胤禛一邊拉著我倒推著扯線,一邊傳授技巧。我光顧著滿頭大汗了,根本不能一心二用嘛。
“哎,你別走,又、又掉下來了。”胤禛一松手,沙燕就做俯沖狀。
“還是你來吧。”搶救及時,我決定退出。他不準允,仍握著我的手扯著線,我只好仰著脖子做著傀儡。這幾只風箏不僅給寂寥得發白的天空增添了溫情的色彩,就連地上的人們也受到了感染。“蜈蚣最高了!”“十七爺,再高點!”旁觀的比我們還起勁。
“我們的燕子最小了!”要我選一定會是那只鷹。
“好飛不過沙燕。今兒個風小,它最容易升空。”
不懂,我只好哦了一聲。
“每年三四月宮里都會放紙鳶。去年內務府準備的龍頭蜈蚣,很是壯觀。見過十幾號人放的紙鳶嗎?”
對十幾個人的風箏,還真是缺乏想象力。搖搖頭,看著漂浮在空中的沙燕,比胤禮的鷂子飛得高多了。胤禮也正朝這邊看過來,忍不住得意之色,朝他炫耀一番。
“你喜歡鷹?”
“四爺怎么知道?”
他笑了:“弘暉喜歡沙燕,六歲那年自己做過一只,竟也像模像樣。弘時和你一樣,喜歡鷹……”他突然拖著我跑起來。我沒有準備,失去了重心,在挨地的瞬間,胤禛的手臂環住了我的腰。人沒摔著,可兩個人都把線丟了。
“我的風箏!”我朝最后一段風箏線撲過去,被他圈了回來:“算了!”
手有些疼,低頭一看,壞了,出血了。嘬著血口子,看著沙燕飄飄蕩蕩地遠了,竟然有些失落。再看向胤禛,他正仰著頭追逐著剩下的三只風箏。淺淺的笑讓面部變得柔和親切了起來。鷂子和蜈蚣纏到了一起,急得胤禮哇哇大叫。“別動!我來!”胤禎也是護鳶心切。胤祥則在一旁咧著嘴幸災樂禍,急得圍觀的把規矩都忘了:“掉下來了,別看人了,快點啊!”
可風就這么停了。隨著風箏的無力掙扎,人們也漸漸恢復了沉悶。我不禁竊喜,一是出于心理平衡,二是因為終于不用挨凍受罪了。胤禛突然回頭看我,閃過一絲了然的戲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