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的一個小村莊，其實也就是城鄉結合處的地方，孟思語走下了車。這就是她電話中說的老地方？雖然叫做城鄉結合處，但實際來說還應該算是農村。馬路兩旁坐落著各式各樣的農家小院，有的是老式的尖頂瓦房，有的則是比較現代的平頂水泥房，這種房子在在北方通常可以改成二層的小樓，所以北方人給它取了個有意思的名字“樓座子”，意思就是樓的基坐。

孟思語鉆進一條胡同里，徑直走向一棟比較漂亮的二層小樓，當然也是“樓座子”加上去一層改建的。院子并不是很大，院子的地面水泥的地面上滿是焚燒過的紙灰，是那種專給死人燒的黃紙！地面上殘缺不全的紙角已經說明了這些灰燼原來的模樣。

一陣風刮過帶起了紙灰，象漫天的大雪一樣在空中飛舞，不過是黑色的雪花。孟思語抬起手擋在嘴巴的前面穿過院子來到了樓房的入口。

整棟小樓外表都鑲著長條的白色外墻磚，鋁合金的雙開玻璃門上掛著厚厚的灰塵已經看不出玻璃的本色了，門的上方掛著一面鑲嵌有鏡子的八卦（傳說照妖怪鏡就是應該這模樣吧！）鏡子的兩旁象貼對聯般貼著畫滿奇怪圖案的兩條黃紙。門的兩旁各有兩扇窗戶，整棟房子全部是采用對稱結構，雖然談不上時尚但看起來也到是中規中矩并不礙眼，和其他的房子比起來真的是比較漂亮。

孟思語剛想抬手敲門門卻突然打開了，同時也發出了鋁合金摩擦那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的聲音。

“思語！快進來吧！神婆等你半天了。”

林宇華的聲音從門里面傳了出來。

“恩！”

孟思語剛剛走進小樓，剛剛打開的那道鋁合金門再次發出了它那難聽的聲音，它關上了。

一條陰暗狹窄的走廊里，林宇華和孟思語一前一后的走著。走過門口的兩道對著的門，她們停在第二道門的門口。

“神婆。她來了！”林宇華對著門里說道。

“進來吧！”門里面穿出一聲非常狂妄沒有禮貌的聲音，是個中年女人的聲音。那種語調就好象皇帝在和下人說話一般。

林宇華推開門小心的走了進去，孟思語也跟在后面走了進去。

屋內四周的墻壁上掛滿了佛龕，供奉著各種神佛，真想不到什么人可以同時有這么多宗教信仰。香火搞的屋內“香氣繚繞”，繚繞的讓人就象站在煉鋼廠的煙囪頂一樣。窗戶被厚厚的紅色窗簾擋著，整個房間的光源就是來自于佛龕兩旁的紅色燈泡，是那種仿蠟燭外觀的小燈。

“你們過來坐吧！”

聲音是一個盤腿坐在火炕上的中年胖女人發出的，說話的時候嘴里還噴出了煙---她有吸煙的嗜好。

兩人恭敬的脫掉鞋子模仿胖女人的姿勢做在了火炕上靜靜的望著胖女人。

看來這胖女人就是林宇華說的神婆了。

“你的事情她已經和我說了。我幫你看看吧！看看能不能和她通上話！”胖女人厚厚的嘴唇動了動，露出了被香煙熏的焦黃的牙齒，牙縫中還夾著一塊綠色的東西---應該是早飯的留下的。

“那就麻煩神婆了！”孟思語恭敬的說道。

被稱做神婆的胖女人，伸出肥胖的手，兩根手指呈V字狀。令人作嘔的手，胖乎乎的手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指甲看起來也是很長時間沒有修剪過，彎彎向下鉤著甲溝里面滿是黑色的東西。

“快給神婆點只煙！”林宇華見到胖女人這樣的舉動忙桶了桶孟思語。

孟思語慌忙的在隨身的背包中翻出了剛才在胡同里面小賣店買的兩包香煙恭敬的遞了上去。

胖女人懶散的向上抬了一下她那滿是脂肪的眼皮。

“算了！還是用我的吧！”

她伸手拿起了自己的那半包香煙。

孟思語詫異的看著神婆，又轉頭看著林宇華似乎在問：“我買錯香煙了嗎？”

林宇華看了看孟思語手中的香煙忙說道：“神婆！等下用您的香煙一起算錢吧！”說完林宇華按著孟思語的手把她手中的中南海牌香煙塞回了孟思語的背包里。

孟思語看了看神婆的那半包香煙，紅色的盒子上寫著白色的中華兩個字，除了包裝比她的香煙精致一些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別。張耀天和孟思語的父親都不吸煙，孟思語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分辨香煙的好壞。這兩包中南海還是她剛剛在小賣店看著覺得挺高檔才買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