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說：“你猜這孩子是男娃還是女娃？”

阿媽說：“我看著像個女娃，你瞧這眼窩深深的多漂亮？像是俄羅斯那邊的孩子呢。”

阿爸說：“打開看看，如果是男娃就好了，和咱家的女兒剛好配上一對呢？”

阿媽慢慢打開襁褓，見是一個胖乎乎的女娃。阿媽高興地說：“是個漂亮的女娃！”

阿爸看著孩子，心想，現在我們有了兩個女娃了。

可是阿媽卻嘆了一口氣，阿媽說：“又多了一張嘴呢，本來奶水就不多，兩個孩子一起哭，該先喂誰呢？”

阿爸說：“這是個可憐的孩子，她的親人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人世，我感到他們是在被追殺呀。”

阿媽說：“可憐的孩子，那就先喂她吧！”“還有啊，”阿媽說，“該給她起個什么名呢？”

阿爸看了看孩子圓圓的臉蛋說：“就叫她斯琪格吧。”

一天，兩個孩子突然在同一天生了病，孩子發燒、上吐下瀉，這下可把阿爸阿媽急壞了。他們在雪天里趕著狗拉雪橇到了鄉里衛生所。醫生趕緊給孩子治療，但由于衛生所里條件差，孩子病又重，結果斯琪格活了，而阿爸的親生女兒卻死了。

阿媽哭天喊地，可是自己的女兒再也不能回來。阿爸想著自己可憐的女兒，于是把斯琪格當作自己親生的女兒一樣格外疼愛。

斯琪格四個月就會坐，不到一歲就會說話。

阿爸說：“這孩子聰明著呢，家里困難再大也要讓斯琪格上學。”

后來，阿媽又連續給斯琪格生了一對雙胞胎妹妹。兩個妹妹剛剛會走路，也就是在斯琪格十四歲上，阿媽又懷孕了，就在阿媽用勁力氣生了一個男娃莫日根后，阿媽大出血，死了。阿爸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弟弟莫日根拉扯到四歲，可是弟弟既不會說話，也不會走路。阿爸十分辛苦地喂養著自己的傻兒子，他的身體漸漸地垮了下來。

呼其圖阿爸有好幾次想把斯琪格的故事講給她聽，可是又不知他的親阿爸是誰？眼看著斯琪格到了出嫁的年齡，阿爸想，嫁給表哥是不會生出傻兒子的，因為斯琪格根本就不是圖瓦人的后代，但如果嫁出去太遠的話，她的弟弟、妹妹還沒有長大，自己身體又不好，將來這個家還有什么指望？

前段時間，有一個叫做艾米力哈的年輕的哈薩克托巴彥大叔來提婚，阿爸打算找個時間同斯琪格談談，看看她有什么想法；還有現在那個美術學院的大學生，阿爸看出他似乎有點喜歡我們的斯琪格，如果斯琪格同樣也喜歡他的話，那就很麻煩？斯琪格會嫁到遙遠的城市里去嗎？

“阿爸，我回來了。”阿爸正想著，聽到了斯琪格的聲音。

阿爸趕緊將狼皮包裹收起來，并放回木箱子里。

看著斯琪格走進門，阿爸說：“斯琪格回來了！”阿爸說頓了頓說：“斯琪格啊，你這幾天陪著幾個大學生在景區到處寫生，讓你妹妹出去放牧，我老覺著她們倆都還小。我倒是不怕她們弄丟了羊，我怕他們把自己給弄丟了。”

斯琪格說：“阿爸啊，我們家里的家境不太好，我陪他們寫生，是巴彥大叔給我找的活計。我現在做了村里的業余導游，我帶領他們幾個去寫生，一來我可以跟他們學習繪畫的技巧，二來我陪他們出去寫生，給他們安排食宿，可以賺點零花錢。因為這些勞動都是付費的。那個長毛說，他老爸是個很有錢的個體戶，他說如果服務得好還可以得到小費呢！所以阿爸啊，你對女兒辦事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阿爸說：“女兒呀，還有一件事阿爸想問你，雖然你阿爸的身體不好，可是這也不是阻止你不出嫁的理由，因為你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日前你姑媽又來提起你斯日古棱表哥的事，你看……”

阿爸啊：“斯日古棱表哥的事你都說了很多遍了，你是知道女兒的心的，我不是不喜歡表哥斯日古棱，然而你知道的，我同他在一起沒有那種感覺。再說了，老師也說過，親戚結婚會生出傻孩子的，所以……”

斯琪格啊：“你說的感覺什么的你阿爸就不知道了，阿爸老了，又沒讀過什么書，你說親戚結婚會生出傻小孩，這件事不一定呢，我們村里的人很少有嫁到村外的，我們的祖先都有親戚關系呢，然而我們村里的傻瓜還是不多的，雖然你弟弟有點問題，可是你和你妹妹都是正常的嗎，當然你和你表哥……”

“你想說什么，阿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