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東”他們的法術讓那塊神秘的廣告牌暫時安分了不少，上海的天氣突然間就轉晴了，艷陽高照，我的心情很好。走在馬路上，讓陽光沐浴著我的頭發，我的皮膚，暖暖的，它滲到了我的心里，我感到很快樂。

我穿著王景云送給我的大紅色羊絨短大衣，王景云一會兒說我很嫵媚，一會兒說我最適合的就是這種熱情似火的顏色。

“哇，景云，你這么會欣賞女生，老天應該讓你做男人才對，你是不是投錯胎了呀，”我逗她，她的皮膚很白，所以紫色很適合她。

“我也這么認為，如果我是男生，你會喜歡我嗎？”

“當然嘍，你要是男生，那肯定比潘安還俊，會迷死一大片的。”

“那如果我是男生，你會選初揚，重罡，還是我？”

“選你。”看來王景云還是不放心我，也許重罡給她的安全感不夠：“其實景云，你應該多陪陪重罡才對，你們要多學學我和初揚，單獨約會，這樣感情才會進展的快呀。”

“我們也有單獨約會啊。”

我和王景云邊走邊聊，臨近年底的南京路可真熱鬧，愛美的女生紛紛趕在商場打折的時候出來血拼。都說上海的女人美，的確，上海女人很時尚，很會打扮自己。

“仲玉，”我回頭，只聽“喀嚓”一聲，王景云偷拍了一張我的照片。

“我看看嘛，拍的怎么樣？”

“哦，還是蠻美的嘛。”

“是嗎，我覺得一般。”

“怎么會一般，美極了，我要放在錢包里。”

“哇，我很重要哦。”

我們玩的很開心，好久沒有笑的這么大聲了。我很慶幸我認識了王景云，其實我一直覺得女人之間的緣分比起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緣分來得還要微妙，后者比較直白。

衣服對于女人來說永遠是身體的一部分，而且是很重要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南京路商圈有四大商場：恒隆廣場，中信泰富，梅龍鎮伊勢丹和久光百貨。幾乎沒有女人能抵御的住它們的誘惑力，我和王景云逛的眼酸腿疼卻不亦樂乎。

王景云提議先休息一下，吃一點甜品再接著“戰斗”，得到了我的大力贊同。她說“赤金”推薦過一家叫“滿記甜品”的甜品店很不錯，離南京路很近。我點了芒果班戟，杏汁燉雪蛤，王景云要了一個芝麻核桃露，椰汁馬豆糕。

這家的甜品果然不錯，甜而不膩，恰到好處。我們吃的很歡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喂，仲玉姐，我是蕭蕭的妹妹。”

“哦，很久沒有聯絡了，你姐姐最近怎么樣？”

“她一直在醫院里治療，本來情況已經穩定了很多，可是最近又，又，我不知道該怎么對你說，我——”

“你別急，慢慢說。”

“我姐姐總覺得有人要害她，醫生說那是被害妄想癥。本來經過治療已經好多了，可是最近她總喊著要見你，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像我姐姐那種情況，她說的話我們也不會當真，無非是哄哄她。可是她只要醒著，她就求我們讓她見你，我看她怪可憐的，所以——”

“不就是見見我嗎，這還不容易？杭州離上海那么近，我回來一趟就是了。再說很快要過年了，我要回杭州過年的。我把這里的事情處理一下，過兩天就回來。我也應該去看看她的，大家同事一場。”

“謝謝你，仲玉姐。不過，她說的話你可別往心里去，她總說有一塊會殺人的廣告牌，還說那塊廣告牌對仲玉姐你不太吉利，你可千萬別在意。”

一激靈，所有的疲憊都消失了，像一頭獵犬發現了獵物般警覺，當然，這些天好不容易有的放松的好心情也隨著疲憊的消失而消失。

我明白“不太吉利”這個詞匯是蕭蕭的妹妹經過斟酌而改編的，其程度遠遠不如蕭蕭所要表達的意思。如此看來，蕭蕭的瘋狂并不是偶然的，我曾經懷疑過，不過現在完全可以肯定了。

我打了電話給初揚，大致的說了一下情況。王景云也給重罡打了電話。后天晚上我和王景云有一場服裝秀，所以我們決定明天就去杭州，當天去當天回。初揚有一筆大單子要談，走不開。重罡有演出也去不了。好在“東”有空，愿意陪我們去，初揚和重罡都放心了。

我和王景云沒有心思逛街了，吃完甜品，就打車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八點，“東”就到了，開著他的寶馬五系，阿“南”也在。我覺得“東”忙里偷閑陪我們去杭州的主要原因是王景云，不過搞不清楚阿“南”怎么也會跟著去。

上海到杭州不過一個多小時，不過我卻覺得很難熬，因為氣氛有些尷尬。本來剛上車的時候，“東”示意王景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而阿“南”卻不讓座，態度很強硬。雖然王景云說她愿意和我坐在后座，不過很明顯“東”的示意惹惱了阿“南”。

到了杭州，走在精神病醫院的走廊上，我的心就開始難過起來。我相信蕭蕭沒有瘋狂，至少沒有完全瘋狂。雖然有了很大的心理準備，見到蕭蕭的時候，還是大吃了一驚。如果不是蕭蕭的妹妹一再堅持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她的姐姐，我根本不相信這個蒼老，憔悴，臉色極度蒼白，四十幾歲的中年婦女就是二十三四歲的充滿活力的蕭蕭。

她和以前真的判若兩人了。

“蕭蕭——”喊她的時候我還是不能完全相信她就是蕭蕭，我覺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啞，似乎嗓子里有口痰：“我是仲玉啊，江仲玉。”

她沒有理我，依然縮在墻角，微低著頭，看著腳趾前的地板。

“蕭蕭，”王景云試探的喊她：“蕭蕭，我是王景云啊，我們來看你了。”

“蕭蕭，你不是要見我嗎？我來了，蕭蕭。”

忽然，蕭蕭抬眼看我。

天哪，她的眼睛黑黑的，根本就沒有眼白。我大叫了一聲，猛的后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