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躺在床上,心里郁悶,只要一想到汪洋,我就有種難以名狀的羞恥感。房間里關了燈,黑呼呼的一片,我睡不著覺。腦海中重復播放著被汪洋拒絕的畫面,我亂想了一通,覺得只有盡快找個女朋友,才能挽回顏面。我想到了張立香,雖然平時我們倆會吵吵鬧鬧,互損對方,但彼此沒有壞心,我甚至覺得她對我還有一點好感。
轉班后的一天,我在更衣室里碰到了王飛,他這幾天打扮的特精神,待人接物都是面帶微笑,似乎表白成功,不曾被拒。自從他被汪洋拒絕之后,我一直都很同情他,但現在看來,真沒那個必要。
工作期間,我依舊改不掉偷看汪洋的習慣,但此時的心境卻完全變了,那時看到汪洋心里舒服,現在看到她心里難受。
表白被拒的人,特別容易產生孤寂感,害怕一個人獨處。我見張立香兩眼發(fā)腫,就逗她說,“昨晚,我聽到狗叫聲,你是不是做賊去了?”
“我可沒那賊膽。”張立香轉臉看我,說,“昨晚王飛請我和汪紅娟唱歌去了。”
我的心一沉,升起一股想要對她使壞的勁來,“你們倆最近走的還挺近。”
“你能正常點嗎?”她聽出來我在損她。
“我哪里不正常了,告訴你,我嚴重正常。”我一副不屑的表情。
“我發(fā)現超市里除了你,別人都對我很好。”張立香抱怨道。
“我對你哪里不好了?你舉例說明。”我們較上了勁。
“你也好意思讓我舉例說明,好!你先說你對我哪里好了?”
“……”我說不出來。
“看吧!你自己都問心有愧。別怪我說你,整天就會欺負我,見我有難了,也不幫忙,只會看我笑話。”
“你說說看,我咋就這么不堪了?”
“剛才,我貨架最上面一層要補貨,你明知我個子矮夠不到,也不來幫我,結果我只好去推滑梯。”
“我哪里知道你去推滑梯,我還以為你去找王飛呢!”我不以為然的反駁道。
“看到你這副德行,我就討厭!”她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我知道她生我氣了。別說她討厭我,就連我自己也覺得自己可惡。我有必要跟她道個歉,省得加重我的不利形象。
我向張立香靠近,“不許這樣的,說生氣就生氣,人家想道歉都來不及。”
“不聽!”張立香厥著嘴,氣嘟嘟的樣子。
“我請你吃飯吧,你也別推辭,就當報復我,到了飯店就撿貴的點。”我說。
“看你這么有誠意,我就答應你。”張立香忍著笑意說。
這天調休,晚上我請張立香出來吃火鍋。火鍋店內開著空調,涼意森森。服務員給我們安排好座位,推薦了一款本店的特色鍋底。
“明天王飛約我和汪紅娟去廣場溜冰,你也一塊來玩吧。”張立香看著我說。
“我溜冰的技術不行,去了丟人。”
“沒關系,我教你。”
“我這人笨,一天兩天很難學會。”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不過名師出高徒,有我教你,再笨也學的會。”張立香轉而問,“你很喜歡汪洋嗎?”
“也談不上很喜歡,我就看她長的漂亮。”我說,“現在不喜歡了。”
“為什么?”
“因為她不喜歡我,所以我就不喜歡她了。”
“豈有此理?”張立香笑。
“當然啦,愛是相互的。”
當王飛得知我要和他們一塊去溜冰時,顯得比較冷淡。更衣室里,他對我說,“你會溜冰嗎?”
“張立香說她教我。”他的口氣讓我不爽。
“你知道張立香溜冰是誰教的嗎?”
“誰啊?”
“秦春雷,之前她倆常到廣場溜冰。”
聽王飛這么一說,我就沒了去溜冰的興致,心里悶的慌。
我們四人在約定的梧桐樹下集合,一路有說有笑的來到了廣場。廣場上人很多,林立的路燈把人照的昏昏黃黃。廣場中央有一群跳舞的阿姨,她們隨著音樂扭腰擺臀,旁邊還圍觀了一些躍躍欲試的年輕人。
我們在商店里每人買了一瓶冰汽水,然后又在隔壁吃了幾串烤肉,吃飽喝足后,張立香提意到不遠的露天KTV去唱歌。唱歌的地方圍著一群看熱鬧的群眾,有的人還自備凳子坐下來欣賞,歌者對著寬大的銀幕深情演唱,擺在兩旁的立體音箱傳出動人的伴奏與歌者不成熟的歌聲。
我們四人在控制室一人點了一首歌,等了一會兒便輪到了我們。張立香唱了一首《至少還有》,歌曲從頭至尾唱的曲意蕩漾,電腦給她評了90分。周圍的觀眾也給了她肯定的掌聲。王飛和汪紅娟唱的就很一般,他倆開頭唱時還在調上,唱著唱著就跑調了,最后又神奇的跑回了調上。我唱歌的聲音比較大,投入在歌曲中的感情很難呈現出來,可最后竟得了一百分。我真不敢相信。
王飛不禁恥笑道,“我算明白了,只要聲音大,誰都能得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