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嶺冰川雪原的清晨略帶了清冷的薄涼,輕如霧織的晨曦如煙似縞地在崖石林間靡靡散開,澗染成了柔軟的白。橙赭橘紅交替的早霞透過淺遮的云霧穿過萬里煙云而來,輕柔地溫灑在了水燕傾的雙頰眸眼之間,胭脂淡淡的粉色。
一滴霧珠從尖細的葉尖輕彈滾珠而下,恰好滴落在了她的眉心,引得她從睡夢中醒來,微微蹙眉。
冰涼而溫潤地一抹木蘭香脂味鉆進了水燕傾的鼻尖。
她緩睜開眼,側轉過頭,卻發現自己枕著一只修長而細滑白嫩的胳膊。他的袖口赫然繡著一朵艷麗至極恰逢怒放的粉色牡丹,以金絲紫線勾邊成形,呼之欲出的雍容與華貴。
這牡丹,生得甚是眼熟……
水燕傾艱難地側過了頭,果然瞥見了倒地酣睡不起的即墨澤,難為了他竟然紆尊降貴地和衣席地而睡。
而他正以側臥的姿勢曲身而睡,將一只手枕于水燕傾零亂的碎發之間,另一只手順其姿勢自然地從她身后攬過置于了她胸前,睡得沉醉而安詳。剛升起的旭日將最初的一縷晨光毫不吝嗇地灑于了他如玉的臉上,如沐春光。
水燕傾急急速速的轉過了身,以齒咬指尖,兀自暗猜道,莫非昨夜竟是被這變態男如此摟摟抱抱了一整晚!?
成何體統!
水燕傾心中已是哀鴻遍野!
翻白眼,深呼吸,腳尖蓄力,彎曲成肘,發力!踢!
只聽得即墨澤一聲頗為銷魂的從睡夢之中驚醒過來又忍著疼痛的悶哼之聲,水燕傾的脖頸處便覺一緊,等反應過來之時已被他的胳膊緊環成鉤,反手一旋,竟置于了他胸膛之間,猛然間的一股撞擊之力!
水燕傾只覺胸口一悶,頭已被按至了他胸膛之處,動彈不得,卻只聽道他的心跳聲如鼓點雨落傳至了她耳邊,引得她一陣雙頰發燙,又悶又熱。
“干什么!放開我!”水燕傾見鷹領將士們并未醒來,壓低了聲音隱忍地呵斥著即墨澤,無奈雙手已被即墨澤鉗制住,只能以被他摟入懷中的姿勢做著無畏的掙扎。
“別吵……讓我再睡會兒……”即墨澤的聲音有些無力,混雜著青草被碾壓過的青澀之味,竄至了水燕傾的鼻尖,淡淡的薄荷香味。
水燕傾有些心慌地想要推開即墨澤,卻驀然間覺得頭頂沉重了下來,竟是即墨澤的下顎抵住了她的發間,溫熱而濕重的呼吸隨著清冷的風一冷一熱地在她頭頂交替,令她怦然而動。
水燕傾有些不忍心地把頭往他懷里挪了挪,卻不料即墨澤似無力般,下顎順延著她的后腦而下,跌落至了她的頸部,他的唇瓣一下子便點在了水燕傾的嬌嫩頸部!
那一霎那,水燕傾似被灼熱了一般,感覺到了肌膚的灼燒之感,以他接觸的一點凝滯,繼而快速如星火燎原般竄至而來,攻其心,染其雙頰潮紅之色。偏偏又混合著耳邊他強有力如鼓點而至的心臟跳動聲,竟一時間讓水燕傾如觸了電般的,不能動彈。
隨身襲來的潮水窒息感。
在這清冷之風的云嶺之巔,晨露微稀之下的她,竟偎依在他懷里,呆滯地望著這冰原上的飛鷹掠過晴空。
一朵璇花被涼風驚落,打著旋兒,緩落至了她的發間,鼻尖,凝滯停留,隨微風顫顫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