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蘭是個城府極深的陰沉小人,她的姑姑也是個在后宮中作威作福的狠毒貴妃,她的父親更是以出賣好友而爬上了丞相的位置;我絕不認為自己殺了這種人,會遭天譴!
父皇聽見我的話大怒,叫起御林軍拿著木棍就打在我的雙腿上;我聽見了骨頭斷裂的聲音,聽見了自己因為受不了疼痛而輕喊出來的悶痛聲,看見姐姐因為我煞白的臉色而昏倒在秦沐風的懷里;甚至還看見高傲的母后跪在地上祈求父皇饒了我;我眨著眼睛,看著父皇憤恨的眼神,慘笑出聲。
“我司馬龍兒高估了自己的身份,原來帝王之情可以如此淡?。婚_心了就給我一張笑臉,不高興了就能置我于死地;父皇,我果然不是你親生的,別人孩子你還真是不心疼??!”
我咬著牙站起來,已經骨折的雙腿讓我連痛都感覺不到;下體的麻痹讓我更加肯定,道是無情帝王家!
見我如此冥頑不靈,父皇大怒著說我已經野的不可救藥;隨后而來的圣旨就是要我從今往后,沒有他的圣旨便再也不能離開冷宮半步。
我發笑聽著身后太監聲音尖銳的念著圣旨,然后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走進了讓人聞風喪膽的冷宮中,看著眼前布滿蜘蛛網的破舊宮殿,看了一眼跟在我身邊哭泣的金劍,愧疚的說了句:“連累你了,金劍!”
金劍搖頭,看著我慘白的臉色和糟糕的樣子;上前就將我抱在懷中;說要是爹爹和娘親看見我這樣,會走的不安生。
聽見這話,我笑著輕撫著金劍的發髻;眨著眼睛看向破了一個大洞的房頂,逼迫自己不能再懦弱的流眼淚;哽咽的哭聲帶著堅持:“金價,請你相信龍兒;這個地方困不住我。”
金劍點頭,緊抱著我的手臂更是緊了緊;我知道她在害怕,知道她的痛,根本不比我少。
三天后,皇甫逸風的大婚;這場婚禮舉辦的隆重輝煌,但是新娘卻不是我。
大婚當日,我孤身一人坐在冷宮中,抱著懷中的新娘嫁衣哭的凄慘;金劍看著我這樣,想要上前安慰卻又不知道要說什么;到頭來,她也只能抱著銀劍的靈位嚶嚶哭泣;陪我斷腸。
冷宮地處整座皇宮的西北處,再加之宮外有密林阻隔,所以早就與外界隔絕,獨成一座孤殿;但是我卻能在冷宮中聽到外面一聲高過一聲的鞭炮禮鳴的聲音;可以想象,這場婚禮是何其的壯大,又是怎樣的震撼人心。
五天前,我才收到了從織錦坊中送來的嫁衣,一個月前,父皇還下旨要我與皇甫逸風完婚,結為連理之好;可是一切都變的太快了;婚禮還是一樣的婚禮,新郎還是一樣的新郎,只是這新娘,卻由高堂軟閣搬到了林外冷宮,由天堂瞬時跌入地獄;我完全在一種無知的情況下就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愛人和親人;在這個世界上,我真的是除了自己,什么都沒有了。
我的丈夫娶了別的女人,我的父皇,是那個下旨剝奪我一切驕傲的儈子手;而永遠都保護在我身邊的銀劍為了不讓別人傷害我,卻慘遭毒手,落得凄慘而死;是我讓金劍失去了妹妹,是我讓金劍變成了一個和我一樣的可憐人。
想到種種,我只有不甘。
看著哭倒在我身邊的金劍,我更是心疼。
看著懷中已經被我淚水打濕的嫁衣,我僅剩惱恨。
最后,我將所有的憤恨都變成了行動,我慢慢站起身;將這華麗的嫁衣穿于身上,面對著窗外涼意濃濃的月光,踏出冷宮。
天可以負我,人可以欺我;但我自己,卻不能讓自己過的這般凄慘。
我拖著剛被接好的腿骨一拐一拐的走出了冷宮,穿過了密林;看著眼前滿是歡慶的場面;我坐在一棵大樹下,臟乎乎的小臉上帶著幾分落寞和堅毅,看著那個游走在筵席上的新郎官,咬牙切齒的看著他臉上閃動的歡笑;自己也笑出聲來。
皇甫逸風,我看清楚你了,看清楚你的一切,看清楚男人所有的虛情假意和善變無常。
我穿著火紅的嫁衣轉過身,看著樹林盡頭那座破爛、孤寂的冷宮;默默地掉著眼淚。
就在我黯然神傷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脖頸處一涼,接著,一個閃著寒光的長劍就架在我的脖子上;陰沉的聲音,帶著一點虛弱傳入我的耳內。
“不許動,要不然,會沒命?!?
我愣住,瞬時睜大的眼睛里帶著難以置信;本姑娘剛剛才被打入冷宮,凄慘的不像樣子;為什么現在又有人乘火打劫?
我強裝著冷靜,一雙小手不安的在懷里掏了掏;可惡,進了宮當了公主,我盡然忘記了保命的家伙……癢癢粉!
看我好似并不規矩,那人起了戒心;就看著他拿起劍柄剛想要往我的頭上打過來時,他自己倒是先悶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就昏了過去。
我大驚,剛想支著嗓子喊救命;卻想起父皇臨走前對我說的話,不能叫御林軍,要不然我就是違抗圣旨私自出宮,到時候我會死的很慘。
月光下,我亦步亦趨的靠近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看他蠟白的臉頰上蒙著一方黑巾,腰側間不斷涌出的黑血告訴我他已經離死不遠了;乖乖,感情他是在身中劇毒的情況下要挾我來著?
我不高興的在他的胸口上踹了兩腳,看著他像條死魚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以為他已經死翹翹了;剛想著轉身離開,卻發現他的手一直抓著我的裙衫死活不放;我大怒,伸出右手掐在他的人中上;過了好半天,他才張開眼睛,璀璨的眼眸中,帶著明亮的光澤讓我瞬時愣住;該死的,這家伙的眼睛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