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走!”我面無表情。
“大人說了,要教到姑娘會了為止。”離我最近的舞女說。
我冷笑,雖然知道蕭衍讓那個潘肥豬將我帶進宮,肯定是要將我以美人的身份送給狗皇帝,但他真的派人來把我當那種女人來訓誡時,我還是忍不住的怒火中燒。
我走近那舞女,逼視著她,說:“你舞姿生硬,沒有一點靈魂輕盈可言,要教我,你不夠格。”
“你……”舞女憤然,一轉身扭著腰走了。
我走到那撫琴女子的面前,“你的琴聲,獨有其聲,沒有靈魂,你也不夠格。”
琴女惡恨恨的瞪我一眼,抱起古琴,翩然而去。
我走到那懷琵琶的歌女面前,“你的歌聲,只具曲調,沒有情感……”我還未說完,那女子手里的琵琶一扔,跺腳離去。
我走到那獨自對弈,自始自終也沒有吭過一聲的女子面前,“你,也走吧。”對于她,我挑不出毛病。
她淺然一笑,聲音溫柔似水:“姑娘何必如此氣憤,不如坐下來與我對弈一局,平心靜氣,可好?”
我微微一愣,望著她嫻靜柔美的臉,我突然想起了那個我舍不得下手殺掉的慕容梨梨,頓了頓,我在她的對面坐下,語氣緩和了很多:“我不會下棋。”
我只會殺手。
“我教你!”她笑得淺若靜水。
我下意識的點了一下頭:“好!”
話說也口才發現自己的失措,我不是厭惡蕭衍這種行為么?
怎么能如此接受了呢?
可說出了的話不能收回。
女子開始細細的給我講說黑白棋子的對弈規則與方法,且一邊說一邊示范,然后我執黑子,她執白子,開始一面對弈,一面解說。
從來不知道,原來我的心可以這么專心致志的沒有一絲雜念,甚至可以忘掉那些我不想想起的曾經,望著棋局上黑白分明的棋子,聽著女子輕若清風的聲音,我的心真正的平靜了,靜如止水。
“我又輸了!”我輕蹙眉梢,這已經是第三次輸得一塌糊涂了。
“沒關系。下棋不在于輸贏,而是在于那份平和恬靜的心境,這一點你已經做得很好。”女孩子淺笑輕語。
“謝謝!”我生平第一次對人說出了感謝的話。
“嗯?”她望著我,似乎不明白我的怎么突然說謝她。
我面紗下的面容淡淡回笑,雖然她看不見。
我并不多做解釋,有些人有些事只能意味不能言傳,就像與她對弈,我的心進入了從前從未有過的境界,那是一個怎樣的境界,我的心得到了怎樣的寧靜,是語言所不能言喻的,而且我明顯的感覺到我的功力無形中再做突進,魅殺功力更上一層樓。
天色已近正午,是時候吃午飯了。
女子收起棋子,說:“我要走了,明天我會再來。”
我點了點頭:“嗯!”
女子轉身離去,白衣飄飄,墨發飛揚。
我突然出聲喚道:“等一下,還不知道你喚什么名呢?”
“我叫郗徽,你呢?”女子轉過身望著我。
“晚夕!”
一縷晚到的夕陽,曾經有人這樣對我解釋。
“你的名字真好聽!”郗徽笑著說道,淺淺的露出潔白的貝齒,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明天見!”
“明天見!”我亦笑。
一個殺手永遠沒有明天可言,可我卻愿意給這個名喚郗徽的女子承諾明天!
送走容棋,我轉身入了浴房。
不著一絲半縷潛在水里悟練魁殺,是我唯一的習慣。
剛剛與容琪對弈,魅殺無形增進,我必須立即加以領悟與鞏固。
蕭衍的刺史府雖然樸實無華,毫無該有的富麗堂皇,但布置與設計卻并不寒酸,寬減有度,陳設大方,特別是浴房,應該算得上是奢侈的。
浴房很大,甚至比刺史府的大廳沒有小,而一個由淺至深的浴池就差不多占了浴房的一大半,浴池里的溫水全部是由雍州名山里的溫泉度引而來,這樣的一項工程,得花多大的手筆啊。
看來他蕭衍,其實很懂得什么叫做內斂,金玉其外,不過獨招閑言事非,享受其因,才是真理王道。
身上的裙紗緩緩的褪下,我一步步走向浴池的深處,冒氣的溫水遮過我的眼蓋過我的發,我整個人沉入了水里,然后慢慢的盤坐在水底。
輕閉上眼,世界一片安靜!
突然,我感到水里一陣輕微的波動,猛一睜開眼,一條碧綠色的長蛇,擺動著水里細長的身子閃電般的朝我射我。
我心下愕然,手掌一拍水底地面,帶動身子一錯,綠色長蛇挨著我的手臂擦過,溫熱的水里我能感覺到那冰涼的蛇身,但它仿佛長了眼睛般立即一個急轉身,昂著頭,吐著腥紅的信子,就朝我的肩頭咬來。
我右手閃電出擊,兩指堅韌如鉗,一把捏住了它那細長的蛇身,綠色長蛇一驚,立即調頭就朝我的手指咬去,只是不待它咬到我,我兩指驟然發力一收,一股墨綠色的液體從它的肚皮下暴體而出,它的蛇膽已經被我捏碎。
綠色長蛇一陣劇烈的扭轉抽搐,然后軟了下來,一動不動,死了!
我躍出水面,手一甩,把那條死蛇丟在地上,然后幾個旋轉間,飛快的穿好了衣裳。
“啊!”我一聲尖銳的“慘叫”,一劍挑起地上的死蛇躲在了門后面。
我不相信,這么巧,我洗澡時就有一條蛇溜進了浴池,放蛇之人一定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