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離開后，廖婉婷才差下人將布料送去布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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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去浣蕓堂用飯，老爺和大少爺已經回來了。二人風塵仆仆的，似乎忙了一整天。大夫人適時地為老爺夾菜，關懷道：“老爺，今天去琉璃廠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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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夾起菜，點點頭：“還好，多虧仙茗幫我。”神色很是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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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幾口，目光卻轉到廖婉婷這邊，和藹問道：“婉婷，今天給你送去的八匹布料還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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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廖婉婷心道，老爺你這不是明擺著叫大家拿我當眼中釘肉中刺看嗎？那么好的料子，誰見了能不眼紅？但是，等等，怎么是八匹布料？不是六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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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驚訝答道：“兒媳沒見到八匹布料，只見到六匹……”說著，雙眼環顧四周，但見眾人皆面色淡定，只有大小姐的臉色很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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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匹？這么說無端少了兩匹了？”老爺似是自言自語，卻立即轉頭，對身后的李嫂道：“今兒個布料是你送過去的。說吧，剩下的兩匹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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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嫂支吾道：“老爺，我……”囁嚅半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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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不禁氣結，“李嫂，你也是家里的老人了，茹家的家法你是知道的。私吞財物者該怎么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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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嫂一聽這話，立時晃了神，趕忙跪下，沖老爺連連磕頭道：“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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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別為難李嫂了，布料是我拿的！您要責罰就責罰我好了！”大小姐終于坐不住了，站起身來，表情十分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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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老爺冷哼一聲，半晌不語。終于重重撂下筷子，責備道：“既然你承認了，就要知錯！一會將那兩匹布料還給你大嫂。下不為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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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瑞姬本以為按照爹爹平日對自己的寵愛，即使知道料子是自己拿了，頂多也只是責備兩句，斷不會將料子要回去。誰料今次卻一反常態。心中不覺一陣委屈，丟下筷子撒嬌道：“爹，你到底是怎么了，好歹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得了宮里的好料子，不說每人分一些，反倒盡數給了大嫂，到底是什么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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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瑞姬的話當然別有深意，老爺卻惱怒道：“什么意思，我還能是什么意思？你們平日里穿的是什么，婉婷平日里穿的又是什么？你們以為我不問就是真的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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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婉婷聞聽此言，立時故作委屈，將原本放在桌上的手臂悄悄挪到桌下，神色中還帶了三分委屈七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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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穿的不好又不是我造成的！”茹瑞姬嘟著嘴委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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