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需要進行處理,舊的傷口潰爛,我需要把腐肉剜掉,詩兒,把藥箱取來。”雪落塵檢查過赫易凱的身體,下了論斷。
許多大夫都知道需要把腐肉剜掉,卻沒有一個敢動手,只因赫易凱傷勢太重且身份尊貴,若是一個不妥,可能連自己的性命都要搭進去。
雪落塵不同,聽說只有他不想醫的,沒有他醫不好的傷。這么說自然有些夸張,但足以說明他醫術之高,在整個西敏國,他有著崇高的地位。
人沒有不生病的,生病便需要大夫,而他是那個掌握著許許多多人生命的大夫,一個能將病患從閻王殿里拉回來的醫術出神入化的人,所以有太多的勢力想籠絡他,巴結他。
只是聽說這雪落塵生性古怪,獨自居住在湖心谷,鮮少與外人接觸。醫治病人也是隨心所欲,窮人也好,富商也罷,只要他想醫便可不計報酬,不想醫治就是皇帝也請不動他。
過了好一會兒,屋里傳來一陣痛苦吟聲,黎漫知道赫易凱醒了。
門打開了,雪落塵依舊一身優雅,任由身后叫詩兒的清秀少年推著他出了房門。他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神秘的味道,黎漫頗為好奇,看他年紀也不大,不似自己心理年齡加起來也有三十好幾了,卻帶著一股淡淡的滄桑。
眼角劃過拉開一道縫隙的門內,瞥見滿床血色,再看雪落塵,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床單上血跡斑斑,這個時代的人可不懂得換醫護服,可他的衣衫竟然沒有沾染到一星半點,可夠絕的!
送走了雪落塵,赫羽也松了口氣。
在眾人的精心照料下,赫易凱恢復得很快,期間除了當今九王爺姬騰來看望他時赫羽才親自接待,其他時間幾乎就和赫易凱膩在一起。
她怎么就沒發現這小子有戀父情結呢?
“臭小子又跑哪去了!”黎漫唇角微翹,又聽到了一陣熟悉的咆哮,不得不說赫羽本事不小,總是惹得赫易凱暴跳如雷。
心中寬慰了許多,整座赫堡似乎又恢復以往的生氣。
赫易凱的病昨日便康復了,難得見赫羽一日待在堡中陪他說說話。今日見他傷勢一好,立刻又不見蹤影,怎能不暴怒!
遠遠的,來福的聲音從赫易凱房中傳出,“堡主,少主在房里休息呢,前幾天少主寸步不離地照顧著您,感染了些許風寒。”
來福從房間里出來,見黎漫還守在那兒,不由道:“影公子,別守著了,你也好幾天沒休息好,少主有我照顧著不會出岔子。”
黎漫往里輕掃一眼,終是點頭,準備離開。
“來福,你、你快通報少主,賭場出事了,有人來鬧場子,架子似乎很大,我們的人快招架不住了!”還未等黎漫和來福離開,一個穿著華麗綢服的中年男子匆匆忙忙跑了進來。
黎漫認出,他便是娛樂賭坊明面上的老板曾臺。
來福一臉為難,壓低聲音道:“曾先生,少主病了,都好幾天沒休息好,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去處理一下。”如今堡主傷勢剛愈,曲先生也吩咐過,不許讓人打擾堡主。
曾臺急得團團轉,“哎呀,那可怎么辦,聽說那人是沐風世家暗中請來的賭術高手,胃口可大得很,再這么下去,賭坊非被他們搞垮不可!”
黎漫略微抬眸,一雙眸子深邃明亮:“我去吧。”
曾臺這才注意到來福身后那抹黑色的修長,臉上一詫,隨即恢復。
怎么說曾臺也是從地字基地里出來的好手,專門負責收集賭場情報,怎么說也是一名一流高手,卻仍舊沒能及時發現這黑衣少年。
雖然賭場發生的事讓他亂了方寸,可高手的警覺并沒因此喪失,若非少年出聲,他只怕也感覺不到。由此可知,少年的實力定然在自己之上!
只是,“你是?”他極少在赫堡走動,因而不認識她。
來福道:“曾先生,她是影公子,少主的影隨。”
細細地看了少年兩眼,曾臺雙眸忽地亮了起來,他想起來了,這個少年曾和少主在娛樂賭坊里比試過,似乎這少年比少主還技高一籌呢。想到這,對黎漫的表情也謙恭起來:“公子,請。”
奢廣華麗的沐風府里,沐風臨把玩著一把精致的匕首,銳利地雙眸透著絲絲冷笑。剛才娛樂賭坊那邊有消息傳來,他請來的賭王賀輕風已將賭場的積蓄金全部贏光,怎么說也有幾千萬兩。
光這一處產業就賺了這么多,更不用說那間酒樓和花樓,想到這沐風臨就妒火中燒。
水舞的強勢復出,再加上琴姬、歌姬和畫姬的配合,現在花滿樓在楚城如此中天,甚至聲明遠播至鄰國,風頭是徹底蓋過沐風家。
他甚至開始懷疑,這個赫家少主到底是真紈绔還是假紈绔!
只可惜前些日子派人刺殺赫易凱沒有成功,竟讓赫羽請來了湖心谷的雪落塵!沐風臨捏緊了拳頭,看來還是不能小看赫羽,他總覺得這個人不是省油的燈。
“公、公、公子,不、不、不好了,賀公子所帶的幾百萬兩銀子都被曾臺請來的一個黑衣少年贏光了!”一個跟隨賀輕風到娛樂賭坊的隨從跌跌撞撞地跑進來,結結巴巴地向沐風臨稟報。
沐風臨臉色一暗:“沒用的廢物,叫上幾個人跟我走!”
什么人竟能從賀輕風手中把銀子贏回去?沐風臨加快了腳步,心里揪得慌。
雖然幾百萬兩的銀子他還輸得起,但就這么讓對方贏走,他不甘心!哼,擋道者死,他連赫易凱都敢殺,更何況這么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