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元的那一份是她親自送上的，雖然每一個動作都能讓那燙傷的腕與衣袖產生摩擦，可她還是咬著牙面帶微笑地將那盞茶送到皇帝面前。然后恭敬地退到側方聽候差遣。

沒什么心思聽皇帝與眾皇子之間論些個家事國事天下事，她只是在順元端起那金器將茶水送入口中的時候微皺了皺眉，暗道看來皇家的東西也不都全是好的。

一盞茶后，眾皇子各自散去。待屋子里只剩下九五之尊各一眾下人的時候，順元卻扭過頭來問向蒙珍——

“剛才為什么看著朕皺眉頭？”

蒙珍心驚，只道真是什么都瞞不過這人的法眼，于是只得上前幾步，回話道：

“回皇上，是奴婢瞧著您用金器飲茶，覺得不妥，卻又沒有辦法改變，這才不由自主地擔起了心。”

“哦？”順元露了笑意，“那你到是說說，這金器飲茶有何不好了？”

聽了這話，蒙珍卻是搖了搖頭，道：

“究竟差在哪里奴婢也說不好，但總還是瓷器最好些。另外，這茶是剛燒開的沸水沖泡的，這樣也不對，會減少茶葉的清香，也會讓其中的一些有益成份流失。還有，頭道茶不能喝，要在沖了沖之后先倒掉，第二遍的茶那是最好的。”

一鼓腦兒地說了好些話，其中一些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不知道該怎么樣以古人的語言來跟這皇帝表達。總不好用些二十一世紀的專有名詞來解釋茶中的成份，也不好從化學的角度來闡述金器與瓷器的差別。想想，倒不如說得含糊一些，聽起來也像是蒙珍才能說出的話。

可即便如此，她這一番話仍是讓順元有些驚訝，遂問去——

“你竟對茶道有些研究？”

蒙珍連連搖頭：

“那倒是沒有，只是從前在家里的時候也喜歡喝茶，便多看了些說茶的書，這才知道一些，但是大體也都記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