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教訓我嗎？”那嬤嬤眼一立，伸出手指向蒙珍：“我老婆子給皇上泡了幾十年的茶，從來沒有人敢在這里指手劃腳，皇上也從來都沒說過我泡的茶不香。你是哪座廟里來的菩薩，到這里來逞什么天尊！”

蒙珍寒，這老太太罵人能罵出這般新意，還真是她始料不及的。

再往那幾只茶碗里看去，沒有洗過的茶葉在沸水的沖泡下，泛起了一層沫子。雖說是上好的葉兒，但仍免不了有些雜質浮了上來。那老嬤嬤又自手邊拿起一只紗布勺兒，一點點，小心翼翼去打散那些沫子，再將雜質全都剔了出來。

一切做完，幾碗茶倒還真弄得像模像樣。

蒙珍輕嘆，這茶聞著雖香，可是其中好的成份早已經被沸水燙了去，即便是香，也是打了折扣的。

“嬤嬤！”她放輕了聲音，好言相勸：“泡茶要把沸水涼一涼才好，而且第一遍水要倒去，第二道茶才能飲用的。不信您試試，那樣子泡出來的茶一定比這個還要香。”

“你——”沒想到蒙珍還沒完沒了了，氣得老太太手直哆嗦，一堵氣，照著蒙珍的肩頭狠狠地推搡了一把。

蒙珍沒想到她氣極之下竟動手推人，腳下不穩，一下子栽歪到那爐臺上。左腕實實稱稱地杵到那鐵皮子水壺，疼得蒙珍的頭上立即漸了汗珠。

那嬤嬤看在眼里，卻沒有一絲愧疚，反倒是教訓她道：

“一個使喚丫頭，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好，不要多管閑事！”話閉，往那幾碗泡好的茶一指，示意她端了離開，自己側一扭身出了屋子。

蒙珍無奈，左腕被燙得火辣辣地疼，卻還是得咬著牙將那幾盞茶分成兩份放到托盤上，然后再去外頭招呼了一個丫頭來幫著自己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