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曖昧，如同一株瘋長的爬山虎，不經意間已經爬滿了素心的整個心房，就快要蓋住了她原本自持的冷靜。他的眼神，他的笑容，他的警告，甚至他的味道，總是鉆進思緒的空擋，擾得人不得安寧。

素心一點兒沒有被人追的幸福，有的只是恐慌+難受，有的只是想要擺脫這段孽緣的狂想！

“素心，你跟安少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呀？”袁媛問的很直接。之前她跟段小舟私下討論過幾次，也讓段小舟探過安少的口風。總覺得安少對素心是有點特別殷勤，但是似乎沒有付出真心。就不知道素心的心思，所以思來想去，袁媛還是決定跟素心談談。

“他是我們公司的法律顧問，剛好我負責這一塊兒，所以會比較熟悉一點吧。就這樣。”素心還是不愿意說老實話。從小到大，她都甚少將自己的心里話告訴別人。也許是對別人不放心吧，或者其實她本來就缺乏對別人的安全感。

“就這樣？素心，我要聽實話！”袁媛的語氣加重，有點急。見素心恍然的眼神，才是吸了口氣，放緩了口氣。

“安少是個很有魅力的人，跟他接觸久了很容易就會愛上他。尤其他對你還這么特別。跟你一起唱歌，還為了你跟我們一起吃飯，說不定那個法律顧問也是沖你去的……素心，你難道就沒有心動？”袁媛鑲著水晶指甲的手指敲著茶葉起起伏伏的玻璃杯，另一只手撐著下巴，逼問著素心。

“袁媛，你覺得安少會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嗎？”素心反問的語氣說明了她對這段關系的看法。

他非良人，我非賢妻！

“素心，你明白就好。不是我不想你嫁得好。只是安少跟小舟不一樣。他們家說白了就是鳳城的貴族，而且聽說安少的老媽很厲害的，絕對不會允許安少娶個普通女子進門的。素心，你懂我的意思吧？所以，要是你真的有點意思，那就跟他玩玩就好，千萬別當真，也別抱希望；否則傷心的還是你。最好是別開始！”

袁媛說道最后自己都忍不住哽咽，也有點自責。如果不是她帶素心進了那個圈子，就不會有這些麻煩。如果素心真對安少動心，可如何是好啊？

袁媛一直都知道素心跟她不一樣。素心不是一個玩得起的人！

“我懂的。袁媛，我就從來沒想過要跟他在一起過，也根本就沒開始過。如果可以，我真想早點走。真的，我現在怕見到他。”

至于怕些什么？素心不敢去想。

“素心，我有個法子。干脆我重新給你介紹份工作吧。反正你現在這份工作也不是特別的好。我想安少雖然對你有意思，可還不至于你走了還到處去找你糾纏不清。你覺得呢？”

袁媛也不是懷疑自己好友的魅力，而是安少身邊的鶯鶯燕燕實在太多，走了一個自會有第二個填補；他干嘛浪費時間去找一個普普通通的素心呢！而且根據安少以往的風流史，也是沒有這種先例的。

“恩。我也是這么打算的。正找著呢。只是還沒有合適的，所以一直拖著沒辭職。你幫我當然好，可是別讓段小舟知道，我怕他會跟他說。雖然我覺得安少也許并不在意我的去留，或者這一切其實都是我們的假象；但是我真的不想跟他再有什么牽扯。我很怕，真的很怕。你知道的，我不想玩，也玩不起！”素心將心底的恐懼向袁媛傾訴后，感覺好了很多。壓抑著的擔憂不敢告訴任何一個人，她真的快要被逼瘋了！

“我知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我誰都不會說的。別擔心，會沒事的。”袁媛握著素心冰涼的右手，就好像那晚素心握著她的一樣——陌生的城市，我們還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