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的飯桌，氣氛透露著說不清的詭異。段小舟當然是全心全意照顧袁媛；而安默然偶爾會朝素心碗里夾菜，感覺好像是出于禮貌，又感覺好像是興起而為之的惡作劇。都是素心不喜歡的菜，吃也不是扔也不是；就像他這個人一樣，總是讓她陷于兩難境地，從未考慮過她的感受，征詢過她的意見。

吃過飯，他送她回家。

“你喜歡段小舟那種類型的？”等紅燈之際，安默然一手敲著方向盤，若有似無的鋒利

眼神掃過素心沉靜似水的面頰。

“他人挺好的。”素心不明白他怎么會這樣想，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點兒舉動讓他有了這般的假象。都說律師的眼光是很銳利的，難道自己無意中流露出了對段小舟的愛慕？怎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呢……

“所以你是想橫刀奪愛？”安默然饒有興致地看著昏暗燈光下瞬息萬變的臉；手也不知何時放在了她的椅背之上；形成曖昧的包圍圈。

天啦，他這是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怎么可能？袁媛是我的朋友。再說了，好的不一定就是適合自己的。我說他好并不代表我就喜歡他，只是站在一個朋友的立場的評價。”素心一口氣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有點過于激動。跟他說這么多干嘛呢？

“說完了？”安默然眼中有著璀璨的光芒，不知是映照外面閃爍的霓虹燈還是本就這般多彩。“那我呢？我在你心中算是好人呢……還是你喜歡的那個人呢？”安默然手腕向下，停留在頸項間；中指撫摸著素心的蝴蝶骨，惹起一陣陣輕顫。

“紅燈了。”素心拿下那只不安分的手，想將它放回方向盤上；誰料有人比她速度更快。她的手不過才觸碰到他的手背，就被他反手包住；一拉一扯之間，素心不知怎的已經落入他的懷抱之中；呼吸的全都是他的味道。

“后面的車都還等著呢。”他倆貼的是那樣的近，他的臉就在自己的上方；素心腦袋朦朧一片，說話已是帶著輕喘。

“今天為什么沒來？恩？”安默然略微粗糙的指腹刮過素心的臉頰。她的臉如嬰兒一般的白嫩，不施粉黛，渾然天成的美好。

說實話，他的責問讓素心有點小小的失落。這樣的擁抱，這樣的壞境，難道就只是為了拷問她今天為什么沒去嗎？

“有事要做。”素心在他懷里低下了頭，扇動的睫毛刷過他的外套，輕柔的，眷戀的。

“以后不準再找借口不見我。聽見沒？”安默然知道她是在找借口。可是若是她今天真的來了，就不是吸引他的素心了吧？但他還是傻乎乎地讓秘書買了花，因為他害怕她會來……

“恩，知道了。安少，我們還是走吧。這樣不好。”素心溫言細語，聽起來毫無殺傷力；可是一向“鐵石心腸”，“自以為是”的安少卻乖乖地發動了車。

這算不算是一物降一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