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寺的夜靜謐幽長，翌日清晨不過雞鳴聲剛過，如空的喊聲就從門外傳來。

趙葉蓁的房間和鈴鐺的是打通的，這會兒聽到喊聲小丫頭一個激靈爬起來，簡單穿好衣服就來替趙葉蓁梳洗。

趙葉蓁擺擺手，“我來白云寺為了修行，自然不可能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所以往后你就不要伺候我了。”

鈴鐺顯然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顯得六神無主。

“那奴婢，奴婢做些什么好呢。”

“你可以每日起床去幫如空準備飯食，我去修煉的時候，你也可以幫他打掃下寺廟。”

這么一想鈴鐺倒是覺得好受多了。

如空這么小，每天還要做這么多的活，小姐和她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雖然如空嘴上不說，但對年紀比自己小的孩子這般心生憐憫之意是人之常情。

于是她也點點頭。

“婢子曉得了。”

趙葉蓁對于她的反應很是滿意，相思引那件事過去之后，鈴鐺好像變了一個人，雖然還是沉默的時候居多，遇事容易慌亂，可她努力地在克制自己，再無措再害怕的情況，她也嘗試著去面對。

這樣的丫鬟，倒是比原先那種好多了。

“那你去吧，我自己來。”

鈴鐺點點頭，慢慢退出去，繼而就聽得她與如空的對話。

“小姐如今在房中梳洗，我去打點水來，順便幫你準備飯食。”

“這怎么好意思。”是如空靦腆的聲音。

鈴鐺好像笑了，“不打緊，總也不能讓我游手好閑不是？”

一段沉默之后，如空脆生生回她，“那多謝施主。”

“寺中每日都是去取那瀑布處的泉水來用，離這里不遠，鈴鐺姐姐可以自去取來，都怪如空疏忽，未想到寺中多了兩人。”

“無妨，我去取來便是。”

鈴鐺一路小跑著遠了，如空念了句“阿彌陀佛”也走開。

一時之間趙葉蓁房前又是寂靜一片，她默默穿好衣服，像男子那般把頭發全部束起，扎了個后世的馬尾，有用發帶牢牢綁緊，便推門出去。

院子里空無一人，耳邊繚繞著淡淡的敲擊木魚的聲音，想來是如思在佛堂念經。

沒有水洗臉漱口，早飯也還沒做好，她從石桌上的茶壺里倒上一杯清茶，喝過之后就往寺外跑去。

“施主要去何處？”

路過如思的時候她冷不丁開口。

“啊，我，我先去跑上一圈。”

如思不答話，仿佛剛剛的開口只是一個錯覺。

趙葉蓁有些尷尬，努了努嘴就出了寺。

這些日子已然立夏，清晨的林子暴露在晨光之中，空氣中混著露水和泥土的清香。

趙葉蓁深吸一口氣，陶醉在這現代文明社會難以體味到的清新空氣中。

跑吧，她告訴自己。

有氧運動強身健體還有利于自己修行的功法。

她預備沿著山中臺階直走一個來回。

鳥鳴陣陣，路途之中很是輕松愜意，不過片刻前方就隱隱出現琉璃寺的金頂。

琉璃寺乃是寧朝第一大寺，和白云寺比起來，不知道輝煌了多少倍。

寺中梵音吟唱，鐘聲繚繞，一派祥和，就連她這樣不信佛的人都肅然起敬。

“施主從何處來，可要上一柱香？”迎面走來一個挑著空桶的青年僧侶，遇見她則放下水桶，雙手合十。

“我從白云寺來，修行途中路過此處，上香就不必了。”

那人眼中有幾不可察的鄙夷。

【那種破寺也有香客？】

趙葉蓁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