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巫嘉倫收到了金魚的問候信息。
巫嘉倫看著上面那個可可愛愛還有些沙雕的小表情有些失神。
那個孩子成熟的可怕,可她居然會用這么幼稚的表情包,若是陌生人,一定會想手機那邊的女孩子是個又軟萌又單純的。
巫嘉倫猶豫了一下,他撥通了金魚的電話,他很想聽聽她的聲音。
盲音只響了一聲就接通了,巫嘉倫意外地怔了一下。
“嘉倫哥?”果然,是他的錯覺,雖說她用著那么俏皮的表情包,但那孩子到底是個沉穩的。
“魚兒,今天我休息。”巫嘉倫像是在給金魚匯報工作。
“啊?那巧了!嘉倫哥,你能不能送我去機場?我接個人。”電話那邊的金魚聲音線放溫和了些。
“好,幾點?”巫嘉倫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去機場的路上,巫嘉倫一直想問金魚的,她這么快把自己介紹給她的朋友,她的朋友會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不過,巫嘉倫多想了,因為金魚并沒有接到她要接的人。
出口再沒有人出來了,巫嘉倫有些尷尬地看了看后座上的慕雨。
慕雨望了車窗外一眼,他也尷尬地沖巫嘉倫笑了笑:“我姐姐好像有些生氣了。”
巫嘉倫也望向窗外,見金魚正快步往車子這邊來,她的卷發隨著她的腳步蕩著,確實,她好像不怎么高興了。
看著金魚上了副駕駛,巫嘉倫笑笑來了一句:“你不會是記錯時間了吧?”
金魚舒出了一口氣,她裂開嘴沖巫嘉倫笑了笑:“應該是那小子忘了我打人有多疼了。”
“是男生啊?”巫嘉倫啟動了車子,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自然。
“風間家的孩子,叫風間刻秀,比我小兩歲,聽說我要管嘉倫哥的事兒,特意過來的。”金魚一面說一面留意著巫嘉倫的神情。
巫嘉倫下意識地張嘴接話,卻又發現金魚這話自己接不住。
慕雨在鏡子里沖金魚搖了搖頭,金魚也看了一眼鏡子里的慕雨,又扭頭看向了前面。
巫嘉倫把慕雨和金魚送了回去,看著巫嘉倫調轉車頭離開,慕雨嘆了一口氣看向了金魚:“姐姐,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心理素質過硬,巫先生更是,他怎么會知道自己的出生本來就是一個陰謀呢?他明顯是那種被呵護長大的大少爺,要不然也不會四十的人了,秉性還像個少年一樣。”
“風間一定去找他了。”金魚努努嘴,轉頭往電梯那邊去了。
“啊?那巫先生豈不是危險了?”慕雨忙驅動輪椅跟上了金魚。
不過,金魚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慕雨進了電梯,她沒有再回應他。
回榮和大廈的路上,巫嘉倫的心有些亂了。
他一直知道金魚在暗示他什么,可他本來就無所謂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明明看透了一切,也準備接受這一切,偏偏有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出現在了他的生活里,還一幅為了他要和所有人拼命的樣子,這讓巫嘉倫在自己心里筑起的結界,出現了裂紋。
巫嘉倫不知道金魚想要做什么,若說單是為了錢,她不必冒這么大的險,把島國相合會里的成員都叫了過來。
她是要和誰一較生死么?
巫嘉倫還在發呆,側面一輛白車撞了過來,巫嘉倫沒有打方向盤,他甚至還覺得,那輛車撞過來的角度有些唯美,他不能動,他應該看著它撞上自己,若是他動了,他就會錯過什么驚艷的畫面一樣。
實事上是,他并沒有錯過什么唯美的畫面,可他同樣也沒享受到什么唯美的畫面。
車子翻到了馬路下面的草堆里,巫嘉倫能感受到的就是天旋地轉,頭昏惡心,最后,他還是被人強行從車子里拽出來的。
那個有著一頭淺棕色泰迪卷發的男孩兒頭上受了傷,細細的血沿著他的額角往他的下巴蔓延而去,他的眉毛極濃,眼睛又極大,薄薄的唇邊露著尖尖的犬牙,身上的狠戾與天真五五對開。
巫嘉倫看看自己狼狽的車子,又扭頭看向了少年:“我猜,你就是風間刻秀吧。”
他也是有趣,明明是他撞了過來,他還要把自己從車子里拽出來。
少年齜著牙對巫嘉倫說:“離金魚遠點兒!”
看著少年張牙舞爪的樣子,巫嘉倫笑笑問少年:“我和魚兒以前是有婚約的,你是不是知道?”
本來已經轉身的少年回身一腳踹在了巫嘉倫的胸口上,巫嘉倫捂著胸口蜷縮在了草地上,少年蹭了一把自己側臉上的血,往上面去了。
出租屋里,金魚正在做飯。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慕雨立刻去開門了。
門外的少年正齜著牙笑的夸張,可當他看到開門的人是慕雨時,他的笑容快速地一收,很是懶散地往里面去了。
慕雨關了門,他有些緊張地喊了一句:“姐姐!風間過來了!”
金魚在廚房應了一聲,也只是應了一聲。
風間刻秀很是嫌棄地問了慕雨一句:“你們怎么住這么破的房子?”
慕雨斜了風間刻秀一眼,他提醒著道:“我姐姐知道你干什么去了,不出意外的話,晚飯前你能挨一頓毒打。”
風間刻秀轉著清靈靈的眸子想了一會兒,飛快地往洗手間鉆去了。
晚飯的氣氛有些微妙,三個人全程都沒說話。
等吃過了飯,慕雨收拾碗筷時,風間刻秀才努著嘴看向了金魚:“天氣預報說,晚上有雷陣雨,你知道我怕打雷的,所以,晚上我和你睡。”
金魚看了看風間刻秀,她不動聲色地伸手解他的皮帶,風間刻秀一下子跳了起來:“我和慕雨一起睡吧!你晚上是不是要和巫嘉倫打情侶電話?我就不妨礙你們了!”
金魚看著風間刻秀抖了抖眉峰,慕雨默默解了自己的皮帶往金魚的手上遞去。
風間刻秀看著金魚提著皮帶起身了,他立刻躥向了慕雨的房間,還反鎖了門。
慕雨斜眼看金魚,金魚重新坐下了:“去刷碗吧。”
慕雨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興災樂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