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殺俘
- 宗華
- 聞?wù)?/span>
- 2571字
- 2018-04-20 19:26:06
攀侯在條平出發(fā)后二天就接到情報,知道了普邑被破,也邑也危在旦夕,不由得大驚失色。不少隨從甚至膽心覺邑也不安全,建議攀侯趕緊后撤。
攀侯自是不愿,義正言辭道:“寡人的將士在前線英勇殺敵,寡人幫不上忙,只能給將士們一點信心而已,讓他們知道君主就在后面?!?
“現(xiàn)在敵人還離這遠著呢,要是寡人就這么逃了,臣民怎么想,天下諸候怎么想。寡人顏面盡失就算了,要是其他諸侯因此輕我攀方,甚至覺得上有其君,下必有其民,攀方盡是貪生怕死的孬種,從而不全心全意支援,這還好說。關(guān)鍵的是平定叛亂后,四周諸候覺得攀方軟弱可欺,爾等覺得他們不會今天奪塊地,明天搶點人嗎?!?
眾人默然無語,但還是有人擔心道:“話雖如此,但要是貴為攀方之主的殿下被敵人捉住了,在這危急時期,那可就是攀方的天塌了??!”
“你這蠢才,寡人又不是說就死守在這,敵人幾千人來了還不退?!?
“殿下之意是……?”
“等消息吧,如果條卿二人先領(lǐng)兵到也邑,守住也邑穩(wěn)住陣腳,寡人再想辦法,厚著臉皮親自到昭通氏借兵。如果條卿后于叛軍到也邑,他們應(yīng)該會撤回來,我們就據(jù)城而守吧。”
攀侯及眾人都聽過條平對大局的分析,所以知道普邑是重中之重,如果普邑沒陷落,以條平二千,也邑一千,再加普邑二千,計有五千人與叛軍實力相當,再加上里應(yīng)外合,二面夾擊或許能擊敗這支叛軍。
現(xiàn)在卻接到普邑在條平?jīng)]到之前就已被攻破。而已方只三千兵力,所以信心大失,悲觀的認為最好的情況便是條平先到也邑,并守住也邑,擋住叛軍。
那成想,條平離開后第四天竟然接到消息,第一句就是敵軍敗了,仔細一問才知條平于也邑大勝,一舉擊潰四千叛軍,不僅解了也邑之圍。還打算趁此機會,收回普邑,讓防御點推前。
攀侯及眾人還有點不敢相信,攀侯于是接過條平送來的奏表。攀侯一個字都不放過,仔仔細細的看了三遍,條平身為公卿士族,對華文語法,自是不下旁人,對自己怎么安排,怎么殺敵,最后戰(zhàn)果,以及后面安排都在竹簡上娓娓道來,詞句運用讓攀侯如親臨戰(zhàn)場,熱血沸騰,恨不能提刀殺敵。
口中三呼“好”字。表情喜不自禁,放聲大笑。旁人見此自是抓耳撓腮,心如貓撓,終于在攀侯看完后,按地位一一觀看。反應(yīng)與攀侯無一二般。
攀侯急步走至殿中,一邊讓人不必行禮,一邊來回渡步。雙手不自主搓動,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真是昊天列祖,佑我攀方,自己去了一趟畿內(nèi),竟挖到這么好的人才。臣有功,君必賞,想著該怎么以賞其功呢。不對,現(xiàn)在戰(zhàn)事未平,萬一條卿還會立功呢,等平定叛亂,再一起封賞吧――攀侯如此想到。
且不提這邊眾人所思所想。條平在也邑體整一天,就帶所有兵力中的二千人往普邑而去。普邑同樣是在一塊,三道縱橫的山谷連接形成的平坦谷地上,三道山谷就是三條道路,北上往也邑,東北為陽邑,東南為寧邑,為三邑要沖,現(xiàn)寧邑已經(jīng)淪陷,守住普邑則也,陽二邑無憂,反之則大事不妙
到了之后條平發(fā)現(xiàn)版筑夯土城墻高只有五米,而且門戶洞開,條平讓人進去察看,回來的人稟告城內(nèi)叛軍已撤,只有幾百死里逃生的庶民。
條平于是進城,發(fā)現(xiàn)大部分建筑物已經(jīng)化為廢墟,有些還燃著火,道路上,屋子里尸體血液隨處可見,不分老少男女,女的衣裳破爛,定是被凌辱致死。整個普邑一片狼藉,空氣中散發(fā)著燒焦味與惡臭味混合的一種讓人作嘔的惡臭。
條平出身貴族,雖也殺過人,但哪里聞過這種味道,最后還是受不了,強行鎮(zhèn)定了幾分鐘,扶著斷壁,嘔吐出來。
寬興則無此影響,像是抓到條平什么把柄一樣,大笑起來。
條平緩過勁兒來,又往里走,就見原本的邑主宮室外,聚集了幾百人,個個面黃肌瘦,郁郁不振,有男有女,男少女多,女的大部份衣服都成絲成條,身上污濁不堪,眼中無神,面無表情,如同木偶。
條平自知這些人的遭遇,就囑咐下屬給她們找?guī)准路趽跻幌隆?
正往前走,一老者上前,手捧一物,用沾滿血跡,破爛不堪的麻布包裹著。侍衛(wèi)剛要阻擋,那老者就顫巍巍的跪于地上,雙手雖然顫抖,但十分小心翼翼翻開麻布,里面竟是一個半歲嬰兒。
眾人大吃一驚,條平連忙越過待衛(wèi),接過嬰兒,就聽老者虛弱的說道:
“叛軍圍困普邑,邑主全家不分老幼,皆戴甲著兵,對眾人言道
‘吾為普邑邑主,受全邑供奉,平時也沒甚本事,能把普邑治理得繁榮昌盛,道不拾遺,現(xiàn)今普邑有此大劫,吾家自當身先士卒,與全邑百姓共存亡’
邑破之時,邑主帶兵沖于前線,當場被殺,尸骨無存,邑主一家老少全部戰(zhàn)死。老朽不忍見邑主一家斷了香火,就抱著邑主最小的兒子藏了起來,又把絲綢換掉,披上麻布。
每日渡日如年,東躲西藏,幸好昊天保護,叛軍野蠻竟不殺我,老朽又找到一只母羊,每日以羊奶喂小主?,F(xiàn)今終于等到友軍。還望看在邑主一家盡皆玉碎的份上,護小主周全。老朽叩首了?!?
老者一說完,就以頭碰地,寬興正要扶他,手一碰,老者竟無力的倒了下去。寬興一驚,一探鼻息。搖頭嘆息。老者像是用最后一絲力量,說完話后,就此死去。
眾人無不感嘆普邑邑主一家之烈,老者之忠。條平適時言道:
“若我攀方,邑邑皆有如此邑主,邑主又有如此臣民,何愁戰(zhàn)火不熄,紛亂不定?!?
眾人稱是。
條平安排人將老者厚葬,讓人細心照看嬰兒。進入宮室內(nèi)。讓人通報攀侯普邑已復的同時,又讓人將俘虜趕到這來,修復城邑廢墟。同時讓人清理邑內(nèi)尸體,不然定有瘟疫。
然后向四周散布斥候,清查地勢,試探敵情。
五天后,在普邑簡單修復后,廢墟也打掃大半后,條平命人將一干俘虜趕到一處,俘虜在干完活后,就一天一夜沒有進食,早已身體虛弱,精疲力盡,不明所以被趕到南面山谷谷口要道上。
接著條平一聲令下,士卒將一人人殺死,慘叫哀嚎聲都已無力,寬興微微轉(zhuǎn)頭,卻見條平雖然目不斜視,但喉嚨上下滾動,額頭青筋鼓起,手抖動的緊握著劍柄。那雙手昨天還小心翼翼的抱過嬰兒,今天卻下令殺千。寬興對條平更是疑惑不解。
屠殺持續(xù)了一小時,執(zhí)行命令的五百人每人殺三人,俘虜由最初驚恐到最后麻木。空氣中漂浮著濃郁得讓人作嘔的血腥味,既便是處于通風口,但其味還是從血漿四溢的地面散出,血漿流到條平腳下,抬腿竟覺沾鞋。
從古至今,條平從未聽說過如此大規(guī)模,一次性屠殺千人以上的事,條平也不為自己辯解,只是自嘲:“自已怕是要青史留名,只是想不到竟是以這種方式?!?
割下頭顱,將尸體埋入一個巨坑,頭顱被放在三個半米高土丘,面目全部朝外,形成陰森可怖的人頭堆。排成一線,置于敵入必經(jīng)之道上。這些事情做完已至晚上。
第二天,時至中午,條平便接到斥候報道:“南方有約五千敵軍,還有三小時便至普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