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華啟

古華之亂相當一次重新洗牌，多數從天人氏南遷以來，在整個盆地繁衍生息了上千年的氏族，要么被淘汰，要么被支族吞并。

而長期頻繁的戰爭促使社會結構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說是三個氏族集團，實際上已經具備國家的雛形，但三個集團卻依然認同宗華這個名存實亡的政治形式，并以某種方式延續著他的傳統制度，禮儀文化。

也因為長年曠日持久的戰爭，反而對華帝治世之后的三百年和平繁榮的時代，有一種近乎癡迷的向往。就如同儒家對三代之治的向往一般。

三大集團中，有華氏一方面因其特殊的歷史地位，有著良好的農業基礎，地理上處于平原之中，土地肥沃，交通便利，置使農業手工業商業都極其發達，人民總體較為富裕。但是也因為在平原之中，無險可守，四處都可以攻擊。

但有華氏的三個優勢抵消了這個不利因素。

第一個優勢是有華氏四周都是分支親族，并受有華氏直接管轄，眾氏如眾星拱月圍繞著有華氏，導致任何氏想攻擊有華氏都得清除這些小氏。但在亂中，三大集團沒有脫穎而出之前，還沒有任何氏族有這個實力。這讓有華氏渡過了亂中。

第二個優勢就是華帝所規劃的城市，被稱華都的地方。在華帝生前都沒建完的泥磚城墻，在其死后，其后人用時六代，共計一百多年不間斷的，修建了一座前無古人的宏大城墻。長寬一千米，高十米，厚五米。這在原始社會里就是個奇跡。

另二大集團曾聯合起來，傾全部兵力動員所有男丁近十萬人，共三次，每次長達三個月，耗費無數人力，物力都未能攻下這座城。反而因為消耗過大，損失過重。給了有華氏擊敗兩集團的機會。

第三個優勢是重要的，那就是是銅，銅礦的發現，銅器的使用，使生產力得到大幅度提升。農民能使用銅制農具開墾土地，開伐樹林，使人類活動泛圍擴大近幾倍。推動整個社會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雖然每個氏族都有銅器，但都是從有華氏那購買交換的。有華氏對制銅技術是壟斷的。這也兩個集團走向聯后耗費無數力量也要得到的。

有華氏本身就有極好的底子，第一個優勢讓有華氏渡過最亂的亂中時代。第二優勢讓有華氏立于不敗，如同有了盾。第三個優勢讓有華氏擁有裝備最多的銅制武器的部隊，如同有了矛。

現在只需能運用這兩者的人出現。

華啟，三十歲就繼承父親的有華氏族長與宗華之君的位置。一上任就表現出與前面所有宗華之君的不同之處。

首先從內部整合有華氏各分支，按血緣確定順序地位。大大小小幾十個小族組成九個大族。將不聽話的打散拆分。

對外先進攻實力較強但各氏族分布密集的華姓集團，因為其主體少工氏離有華氏較近，華啟先集中兵力攻破他，導致華姓集團群龍無首，再被個個擊破。

而另一邊的宗氏集團因為各氏族分布較遠，無法在一定時間里形成合力，另一方面又有古老的巴樊各族作亂，回天無術，只能眼見有華氏擊敗少工氏。

在解決了華姓集團后，由于宗氏集團也同為風姓，雖然都是天人氏之前就分出去的了，但不防華啟，威逼利誘，挑撥離間了一部小支，再加上與巴樊各族的秘密聯合。宗氏在二面夾擊，里應外合之下，敗亡了。

華啟之所以能快速擊敗有工氏，便是有一支三千人全用青銅武器的土兵，而有工氏的銅制兵器不到五百。所以華啟能不集結所有兵力情況，只動用有華氏自己兵力快速出擊，以五千擊敗有工氏召集的二萬人。

這并不是什么戰術，就是實力的碾壓，華啟五千的士兵中的三千人，每年至少訓練四個月以上，又是使用青銅武器，而有工氏的二萬士兵一萬五都是農民，拿著木棍刀叉，全是以木石為兵器。而另外五千人也是半農半兵，一年訓練可能不到二個月。只有五百的青銅兵器。

就這樣表面上看是華啟指揮的士兵贏了，但更高角度上是青銅兵器贏了木石兵器。這是歷史的必然。

華啟從政治上重新統一了宗華，結束了幾百年的亂世。

原本松散的政治模式已不適應當前的社會結構。華啟需要重新對宗華設計一套長久的更穩固的制度體系。

首先是精神上的，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祭祀。華啟要從精神上主宰并統一所有人。

由于幾百年的戰亂，整個社會動蕩不安，人民對周遭社會，人生命運是悲觀不安的，各氏族出于統治需要或者精神安撫。涌現出各種神靈，每種神靈都有自己職能，名稱與獨特的祭祀儀式。

這幾百年也是各種為解釋人類種種遭遇，種種不能理解的事物，而產生神話傳說最多的時代。

華啟統一后宗華后，發現各氏族神靈種類繁多，名稱不計其數，職能互相重疊，祭祀儀式千奇百怪，甚至還有用活人祭祀的地方。

于是對所有神靈體系進行規范，祭祀儀式統一。并神靈職能進行劃分。

最高神，至高神是昊天上帝，無生無死，無形無象，無情無欲，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無所不有。不以萬物為依憑，萬物卻以他而存在。既超然于萬物又存在于萬物。

或者接近了風宗所理解的“道”，是“道”的具像化，昊天上帝是“道”，但“道”不是昊天上帝。

“道”是意，而昊天上帝是識。

能想到這種形而上的東西，也是得益于幾千年，宗華人民對世界萬物的終極探索與自我對靈魂的反思。并經過幾百年戰爭的催化得出的一種早期哲學思辨。

人對昊天祭不祭祀，對昊天沒有任何影響，昊天也不會因為你的貢品多，就對你好，你貢品少，就懲罰你。但人卻不能不祭祀。因為只有人才能有意識的知道有“天”，并感激“天”，這也是人類作為萬物之靈的“靈”之所在，所以慎重祭祀。祭祀地點依然全天下只能在龍泉山云頂臺，也只能由華君祭祀。

其次是創世神盤古，造物神女媧，人道之神天人氏（經過幾千年演變，不知為何又稱為伏羲氏）。

創世神盤古也是昊天上帝萬千意識中的一條，因機緣巧合之下，開天劈地，創造世間一切不動之物。如山川河流，日月星辰。

造物神女媧也是昊天上帝萬千意識中的一條，創造世間一切活物，花鳥草獸，為萬物之母。

天人氏的地位被抬高了更多，華啟出于統治需要，解釋天人氏與創世造創二神同等地位，是昊天上的一道意識，與所有人類被女媧所創造出來不同，天人氏是從女媧從衍印湖中抱出來的。所以與世界所有人不同是神是天的兒子。他的使命就是管理所有人。

天人氏在人間以人的身份管理人，而死后就是天上管理所有神明的玉帝。而他的后人華帝華啟都是昊天上帝安排來管理所有人般。

等于華啟將自己鼓吹成在世神，是天子，誰反抗自己就是反抗昊天，反抗玉帝。

為了使這個神話可信度高一點，華啟制作了玉劍，玉板，玉章。玉劍代表至高的裁判權，可以代天行罰。玉板代表天子的身份，有神秘的文字記錄著天書，是為天之子，承天之命，統治所有人的上帝詔書。玉章代表天子無處不在的權力。

并稱天子三器，被歷任天子供奉，也天子權力來源與身份象征。是極具象征意義的重器。歷代天子繼位缺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