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姐……”入畫方才出聲就被我狠狠地瞪了一眼，她驚覺失言忙改口：“公子，咱倆這會兒是要去哪里？”她望著來往的人，瞧著那些擺放著玩意的攤位，眼里的驚喜并不比我少。我臉色轉柔，難得對著她笑了：“看你這模樣，似乎也不常出來。”

入畫點頭，繼而說：“平日別館里采辦什么的也不需要我，我只管照顧您就可以了，因此出來這大街走走可真是機會寥寥。往年過年的時候還有元宵節，聽著門外可熱鬧了也只敢透著門縫瞧瞧看幾眼而已。”感嘆著，倒也不忘擠兌我：“哪里像您這般膽大，竟自己偷溜了出去。要知道公子可是一直派人保護著你呢。”

心里甜甜的，禁不住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我裝作不在意入畫的話，只指著前方攤位陳列的胭脂，欣喜地扯著入畫就跑，直讓入畫大喊：“公子，你輕點！”

我也不管這么多，目光完全被精致的胭脂盒吸引住，一刻都移不開目光。只管說話：“入畫，你看，你說哪個比較漂亮？”

入畫想必也是喜歡的。她也瞧著轉不開眼：“好像瞧著都好看，尤其是這盒玫瑰紅的，盒面也精致。公子，還是你拿主意吧。”

“老板，都買了。”我直起腰，想也沒想就對攤位的老板這般說。估摸著管家給我備的銀兩也夠，與其要選擇還不如都收歸己有呢。看入畫倒也不反對，反而是那老板瞪大了眼睛口吃著：“這這這位公子，我這可都是波斯運來的，可可不便宜啊！你小小小年紀可別開玩笑。再說，即便是你有相好的姑娘，也用不上這么多吧？”

“我像是愛開玩笑的人嗎？”示意入畫拿一錠元寶給他，轉而教導般對那老板說：“這有人買你的東西，當然就是越多越好。你還管我怎么用啊？我不僅僅給別的姑娘搽，我還自個兒用行了吧？總之絕對不浪費您的心血！收錢！這可夠？”

“夠！夠！絕對夠了！”瞧著那老板看著元寶兩眼發光的模樣，我和入畫忍不住就笑了。于是吩咐入畫將所有的胭脂收拾好，“咱們再去瞧瞧還有什么好玩的。”

入畫將胭脂放置妥當拿在手里，邊應承著邊跟上，還忍不住取笑那老板：“瞧著公子您的行頭，他竟然還質疑您沒帶夠錢，真不知道怎么做得生意。”

“我瞧他是被我倆男子癡迷胭脂唬得忘了生意。”笑著回話，我抬眼望了星空，秋高氣爽原就是這般。于是又說：“方才瞧著你也喜歡，一會兒回去你挑了些再給我吧。反正我一人也用不完這么多。還給些別館里旁的丫鬟。”

許是我從未這般親切，入畫竟有些感動，只是光顧著用力點頭都忘了說話。我卻見著她眼眸帶了些通紅。忽而心里有些想法，莫不是自己當真從前對底下人太過于冷淡了？但這天性使然，我也是沒有惡意的。只是有些害怕，待人好會受傷。眼眸漸漸暗淡，我又看到那決絕離開的身影，那個女人，為何就偏偏對我這般絕情？

“公子，你怎么了？”入畫見我神色不對，忙關切道。我忙搖搖頭，使勁想要甩開心底的記憶。轉而平靜地對入畫說：“想來也晚了，免得管家擔心我們又得派人來尋。且回去吧。今日我已經很開心了。”

入畫諾諾地應承著，也不再多言。只緊緊隨著我往別館的方向回去，我能感覺到她偷瞄了我幾眼，但故意裝作看不見，我這大喜大悲的性格，許也是改不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