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伊始,既是是公司體制改革工作的收尾,也是小客車指標搖號由一月一次改為兩月一次的開端!
2014年的第一個工作日,333宿舍的五位舍友在技術部再次重聚一堂。跨年后的這次相聚實屬來之不易,因為其中包含了太多不可預見的偶然性,任何一個充分條件沒有達成,這個關于333宿舍五位舍友的故事便會從此終結。這些條件包括,五位舍友統統都選擇留下繼續工作,以及333宿舍在大整合時沒有被拆散。如此計算,原班人馬得以繼續存留的幾率大概不足百分之一。所以,盡管青山已改,但綠水長流仍舊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然而,這五個人之所以匯聚在技術部,是因為今天是改制后的新公司與留守職工簽署勞動合同的日子。新合同對每一位職工都是一視同仁的,不再區分是否定期,所有人都是三年合同。因為從某種意義來講,這些員工全都是這家新公司的新人,是各自的新開始!
新公司開工的第一天,在‘反腐倡廉,一切從簡’的指導思想下,雖然沒有剪彩儀式,沒有彩花禮炮,但領導致辭是必不可少的。之所以‘必不可少’,不是因為這個演講有多么重要,而是因為新公司迎來了一位新領導!
空降的這位是公司總書記!要知道,新公司是由中日合資向國有獨資轉變而來,而所謂的國有獨資就是指國企。在國企的制度文化中,最大的Boss不再是總經理,而是總書記!之所以在這家公司新委任一位總書記的原因有兩個,其一是前任年事已高,是時候退休了。其二則是,這家公司轉國企后便隸屬于一個國企大集團,給人家做子公司。從此這家公司的資金流和決策權便不再獨立!為了能夠及時傳達上級精神,確保它在社會主義道路上不偏不倚,所以特別下派一名總書記。
從總書記演講的義正言辭之中可以聽出,他雖然年事已高,但仍是胸懷大志,他希望可以在自己職業生涯的最后一站,將這個新生兒做大、做好。因為他不僅將它視作最后一站,更是最后一戰!
總書記的野心延續了公司的變革,在他大刀闊斧的決策下,許多非功能性部門被拆散、重組、合并,具體操作方法和主要目的與宿舍整合如出一轍。如此一來,許多部門便在這年關之際憑空消失。
技術部的重要性在公司里向來都是No.1,所以它在這風云變化里自然也能不動如山。然而用‘不動如山’來形容它,實際上是有些言過其實的,因為它并沒有那么穩。技術部新年迎來的第一件大事便是搬家!說好聽點是搬家,說不好聽了就是騰地方,因為舊址要被改做活動中心。活動中心就是公司用來聽講座、搞聯歡的地方。實際上,公司本是有一個活動中心的。只不過新的總書記上任之后,將那個舊地方改裝成了乒乓球室。
裝修材料和組裝器材全部施工到位之后,乒乓球室開始正是開放。自此以后,總書記便每天都會在這里打球直至晚上八點,不論風吹雨打從不改變。長期規律性地做一件事似乎需要強大的毅力來堅持,但是總書記對于這份堅持來得并非如此折磨,他反倒是樂在其中,而且更是把這件事看作是自己的生活習慣的一部分。
是什么樣的堅持可以讓他如此從容?
又是什么樣的動力可以讓他如此忘乎所以?
是愛好!
愛由心出,唯有一心一意、傾心傾力,才能讓一個人對一件事物如此執著!
公司改制之后,生產訂單開始明顯減少,畢竟已經與日方斷絕了關系,也就不要怪別人不講情義。盡管總經理已經帶著高管團隊飛往了日本,進行維系基本訂單量的斡旋,但對于這家公司當下的窘狀而言,它就像是一條等待西江之水的涸澤之魚。
為了在這低迷時期消除員工們頹廢態,總書記開始利用職工們的業余時間組織各式各樣的團建活動。因為考慮到了這樣的低產量階段還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外加總公司對經費支出的嚴格控制,所以這些團建活動的陣勢都不大,普遍都是些競賽式的小游戲。總書記的想法是,利用有限的資金組織更多次、更豐富的競賽活動。這樣不僅可以重燃職工們的斗志,也能培養大家的合作意識。更重要的是,總書記可以通過這一次又一次的團建活動,對每位員工進行快速了解,這正是他初來乍到的當務之急。再者,在上一次的‘郵件風波’之中,已經有人對公司向職工收取工會費卻不作為的行為提出了質疑。競賽之后,按照成績為職員發放一些獎品,也正好可以堵住某些人的嘴。
公司利用廠院內的現有資源或是周邊的場館所組織的團建活動看上去的確很低端,因為它并不能將人們帶到耳目一新的遠方世界。但是工會部門的工友們作為活動的策劃者和組織者,卻非常希望能夠利用這有限的資金以及拮據的資源,將這一個個小活動搞得大有裨益。不枉這些人的煞費苦心,每一次的團建盡管規模不大,但卻很新奇,也很出彩。333的舍友們就是因為參加這些團建活動,才獲得了第一次實彈射擊的機會。真槍實彈,在電視里看到的時候是一回事,握在手中則又是另一種感覺。
也正是這種從未有過的體感,一次又一次擴充著人們的認知世界。也唯有在這一次又一次的擴充之中,那些致力于‘尋找’的人們才能真正發現何謂自己的生死劫,從中感悟并重新領會自我價值的真正意義。也許,經歷了這一切之后,我們仍舊也是什么都沒找到,仍舊一無所有。請不要氣餒!我們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狼狽!那一次又一次的新奇體驗,經過我們思想的煉化以及欲望的沉積,最終所形成的便是一個又一個興趣愛好,而這些個興趣愛好則正是我們在孤獨落寞的時候可以聊以慰藉的東西!
然而一次又一次的新奇活動對于工會部門的同志們而言,不僅是腦細胞的損耗,更是精神上的折磨,折磨得他們直至黔驢技窮。事實證明,一心為他人奉獻的人們是會感動上蒼的,上蒼的憐憫則正是這些人的救贖!
公司改制成為國企單位之后,便要加大黨政的建設,黨政建設的前提是機制健全。在中日合資時期,公司的黨群系統已經非常完善,但卻長年忽視了團組織的建設。作為黨的強力后備軍,這個團隊當然有重組的必要!
于是乎,大鵬便從此當上了這個公司的團支部書記!
任何事情的發展都是有原因的,支撐大鵬走上仕途的理論依據有兩個。其一,在很久很久以前,團支部書記這個位置是孫大爺的。大鵬雖然名義上是公子的徒弟,但大家都很清楚,他接得是孫大爺的班。所以直至多少年后的今天,當人們再度提起團支部書記這個生僻詞的時候,腦海中閃現的第一人選便是大鵬君。其二,也是極為重要且不可或缺的任選條件,大鵬是貨真價實的黨員身份。
在333宿舍之中,中共黨員只有兩名!除了大鵬之外的那個人便是野哥!野哥是一名優秀且資深的共產人士,他不僅先于大鵬入黨,更是大鵬的入黨介紹人。大學期間,野哥便開始以黨員的身份參加各項校內政治活動,可謂政務老手。而那個時候,大鵬不過才剛剛被選拔為積極份子。上大學時,入黨的門檻很高,所以大鵬這個積份的帽子一直被扣到了畢業。直至政治關系轉到了這家公司,因為缺少團組織而導致黨部后繼無人的緣故,大鵬很快便成為了轉正的不二人選。入黨轉正,就算是在這家公司的中日合資時期,也是個很嚴肅的事情。轉正儀式當天,那是大鵬正式入職工作的前半年,公司里的所有黨員齊聚會議廳,其中不乏公司老總和各部門高層。在這個本是用來商議公司重大決策的地方,前輩們圍一圈而坐,大鵬則矗立于圓心位置。在眾目睽睽之下,大鵬高聲朗讀著自己的入黨轉正申請書。此時回想起來,這大概是大鵬在公司里的第一次演講!
實際上,333宿舍的雷子在大學期間本來是完全有機會入黨的,因為他為人實在,學習成績也還不錯,而且還擔當著班內職務,更重要的是他參加過建國六十周年的長安街國慶群眾游行。基于上述理由,校黨工辦放出狠話“這樣的同學必須要發展成黨員!”
這對很多大學生而言無疑是喜聞樂見的大好事,但雷子是少數派!他似乎也習慣了扮演少數派!他因為不喜歡參加那些形式上的活動而婉言拒絕了,盡管班長、班主任、學院主任都曾做過雷子的思想工作,可他就像自己的名字那般雷打不動!
人和人的性格是有區分的,一個人的厭惡很有可能就是另一個人的樂趣,這種形式上的活動則正是大鵬所感興趣的。這種現象其實也并不奇怪,畢竟大鵬與雷子的處事方式通常都會截然相反!
在接到任命之后,組織交給大鵬的第一件東西是一把鑰匙!這把鑰匙之前一直都在孫大爺手里,直至離職前工作交接的時候才重歸組織。至于這把鑰匙能打開哪扇門?在門的后面又能看到些什么?組織的情報系統對于這些統統一無所知!
大鵬按照鑰匙上的編號,在技術部辦公室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個常年被人們忽視的小柜子,柜子里面積滿臉灰塵,灰塵的下面蓋著多得數不清的證件。層層迷霧、半虛半掩,大大勾起了大鵬的好奇心。然而當他撥去浮塵看到真面目之時,大鵬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困惑。
“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團員證放在這里?”
通過這些證件里的照片,大鵬見到了公子、黑老王、韓大姐等一系列老員工青澀時期的樣貌,其中還有一些人則是根本就沒見過,似乎是早就離職了。看著這些老舊文物,回憶著孫大爺平日里的言行,大鵬似乎是找到了答案。
偌大的公司之中,恐怕也只有孫大爺一人能夠做到!身為團支部書記,卻可以讓黨群工作部完全忘記團組織的存在。沒錯!這就是孫大爺最擅長的工作方式,也是他最熱愛的處事方法。
大鵬一直都很欣賞孫大爺的做事風格,因為大鵬始終堅信,會偷懶的人才是聰明人,所以大鵬時常也會偷偷懶。但是就算是偷懶這種事,也會因為目的不同而有所區分。孫大爺的偷懶完全是因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大鵬的偷懶則是追求行事方法上的快而有效。然而盡管兩者的初衷不同,但他們如此而為之的動力源卻又同樣都是興趣使然。
確實是這樣!大鵬似乎一直都在做著自己感興趣的事!做感興趣的事往往最容易令人感到滿足,尤其是在這種產量低迷、全員放空的虛脫時刻。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其實放這三把火并非真的要燒誰,而是要造一造聲勢,大鵬的第一把火便是‘籃球比賽’。這個時候組織比賽,恰如其分地呼應了總書記的團建思想,也恰到好處地解決了工會部門同志們的難題。他們此時聽到最頭疼的詞語便是‘組織活動’。
組織活動,這是大鵬的強項,也是整個工會部的拯救!不知是從初中還是小學開始,大鵬就很擅長于活動策劃。從童年時期的惡作劇,到成年后的同學Party,每一次的活動都讓大鵬收獲了無數掌聲和贊揚。然而活動的成功其實并非只是表面上的光鮮,它還需要人們在暗地里攻克重重困難。
自團組織成立之后,光是‘收團費’這一項就已經惹得28歲以下的全體職工足夠反感了。重整這個渙散的團隊,則是更要出盡各種手段。大鵬為了穩固這個團隊也只得唯親是用,從公司里找來了自己的牌友、球友、聊友、舍友來做團組織里的小頭頭。但是團組織的工作畢竟是公益性的,不能為大家造成任何創收,所以業務的推動最終還是要靠大鵬這個總參謀的小皮鞭。更何況,被大鵬拉進團組織領導班子的雷子,本來就不喜歡這種形式上的活動,盡管在團組織的活動中他也會盡量有力出力,去挺一挺大鵬,但多少也會有一些力不從心。
333宿舍里為何只有雷子得到了大鵬的‘提拔’呢?
首先,基友野是黨員身份,若非是被任命為團支部書記,則沒資格參加團部事宜。其次,大王雖然不是黨員,但也并未加入共青團。年過三十的他,對這種一幫小孩兒開會的活動,則更是不屑一顧。最后,阿春雖然加入了共青團,但是在公司團組織成立的前不久,他剛好過完28歲生日。按照年紀來說,他算是自動退團了。所以,此時的333宿舍之中只有雷子能幫得上大鵬。但是此時大鵬的‘熱衷’以及雷子的‘不喜歡’再一次形成了截然相反對立面。
大王和野哥,一個作為大鵬的至交,一個作為大鵬的好基友,雖然在團組織的事物上鞭長莫及,但是這一次的籃球比賽,他們卻可以做到力挺。
大鵬之所以組織籃球比賽,是因為他很喜歡籃球這項運動。身高一米八二的他很享受帶著球在人群中急速穿梭,抱著球跳得與籃筐平齊,讓身后和腳下的那些人可望而不可及。也正是這個原因,身高一米八的野哥,在大學時期陪著大鵬打了四年的籃球。四年之中,野哥并沒有練就一手嫻熟的控球技巧,畢竟他只不過是做了四年的擋拆肉盾,為大鵬的球路保駕護航而已。就算是再卑微的事物也有其存在的價值!盡管野哥要力量沒力量、要速度沒速度、要技巧沒技巧,但是他仍舊踴躍報名參加了這一次的籃球比賽。雖然會有些拖技術戰隊的后腿,但野哥覺得這是自己對正在砥礪前行的好基友唯一可以做出的援助方式。
同樣是作為大鵬的摯友,大王與野哥有著同樣的心愿。但是不同的是,大王的參賽不僅受到了隊友的熱烈歡迎,并給敵隊造成了巨大壓力!
大王從小就開始熱衷于足球運動,如今也經常參加BJ各區縣的業余足球聯賽。這份常年累月的熱衷,讓大王獲得了超乎常人的強悍體能,并塑造了近乎完美的剛健身材。體能的維持以及身材的保持,都需要持之以恒的付出做維系。雖然看上去很辛苦,但恰巧的是,這份艱辛正是大王大的樂趣所在。在樂趣中付出,感受得更多的不再是艱苦,而是收獲!
大王身高一米八五,是333舍友之中的最高峰!力量、速度和臂展齊聚一身,這無疑是中鋒的不二人選!崇尚運動養生的大王,對所有可以達到發汗效果的各類活動都頗感興趣。所以,盡管大王主攻足球,但是他在除此以外的很多運動項目中,也都表現得極為優秀。有利自有弊!也正是因為大王這怪物般的體格,他在運動場上經常會搞得別人受傷害,不論是隊友還是對手!不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這般無差別的攻擊并非大王有意而為之,只因他的身體素質強大得過于變態。與大王的體格相比較,運動場上的其他人就多少顯得有些吹彈可破,若是誰硬要螳臂當車,那則必定反受其害!由此,大王在運動場上常常會被冠以‘賽場殺手’之名。此次大王參賽加入保全戰隊,盡管大王是強有力的‘毀滅性武器’,但是隊友們還是不忘囑托一句“你可千萬別走火傷著我們啊!”
聽到這樣的話語,總書記不禁點了點頭,心中默默念道“原來小王同志是個這樣的人!”
工會部門的其他同志則是不以為然,他們對廣大群眾的意見及時進行了相關更正。進行更正的主要目的,并非是要替大王辯解什么,而是要確保所有參賽者的人身安全“王師傅,你需要在此做出鄭重承諾。在比賽中,你不許造成任何人受傷!”
大王向來自尊心極強,若是誰膽敢對他說這么擠兌人的話,按照以往的做事風格,大王必定會將那個人一把揪過來然后暴捶一頓。可這一次,大王面對的是工會部,工會部的后面是政黨。
惹不起,咱躲得起!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
面對工會部的強硬態度,大王并未直接理會,反倒是扭過頭看著正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大鵬“我可是沖著你的面子來的啊!這事兒你負責擺平!”
“王師傅你可別逗了!你這么厲害都擺不平的事兒還推給我,那我更不行嘍!況且我覺得姐姐們說得沒錯,你就好歹下手輕點,留別人一條性命!”
工會部作為公司內最高覺悟的代表部門,集威望與權利于一體。若不是有著根紅苗正的淵源背景,別說進去了,恐怕連門檻都摸不著!基于上述特點,這個部門的職員總體偏高齡,且多為女性。
今年不滿二十四周歲的大鵬,雖然體格偏瘦,但個子高挑,也算是個模特身材。外加長相清秀,喜歡搞韓式的新潮發型,給人最直觀的感覺就是富二代家庭的小鮮肉一枚,小鮮肉往往是阿姨大媽們的菜!此時大鵬的一聲‘姐姐’,仿佛讓她們再度青春。失去的總是美好的,總能勾勒起人們如癡如醉般的回味。這個時候就算是大王在場上真的跟別人干起架來了,她們恐怕也猶如抽了大煙那般沒精力去管!
九零后的大鵬雖然不喜歡cosplay,但在著裝打扮上也算是力求不一樣的freestyle。隨著越來越多的九零后涌入社會潮流,人們似乎也在無意之間越來越接受這種非主流。大鵬平時很喜歡多花些心思在著裝打扮,力圖讓別人看到自己的OPEN。也正是因為大鵬的性格非常外向,他也就很喜歡以各種語言方式在別人面前侃侃而談。在視覺與聽覺雙重效果的疊加之下,大鵬似乎是在進行著一場個人秀的表演,把臺下每一位觀眾的情緒都牢牢把握在自己的股掌之間。這種支配情緒的魔術,仿佛讓大鵬變成了喜怒哀樂的統治者!有時候,統治權就等同于成就感,年輕氣盛的大鵬同樣渴望成功,所以他才會如此熱衷于這種個人秀的表演。
在愛好之中獲得成功,在成功之中培養愛好!如此看來‘愛好’和‘收獲’更像是‘蛋’與‘雞’的存在關系,讓人琢磨不清到底是誰衍生了誰?誰又依附于誰?
在此我們不去追究到底誰是誰的源頭,大鵬似乎也記不住他當初為何會去打籃球。他只知道,第一次觸球時的自己,內心之中充滿了陌生、恐懼與掙扎,盡管此時手中的籃球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并被大鵬耍得有如庖丁解牛。但恐懼就像是胎記,就算大鵬在一次又一次的反復練習中已經將這個恐懼忘記,但這個胎記仍舊是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里,在他的心里等待著某個時機,也許這個時機僅僅只是換個場地!
剛來到這家公司時,大鵬并不像如今這般頻繁地去公司籃球場。盡管他也有手癢的時候,但他更知道跟一幫不知底細的人互搏,就算是隊友也很容易令你受傷,誰知道這群人里有沒有第二個大王,畢竟保安科的那一票人看著個個都是膀大腰圓且來者不善!
直至有一天,設備技術科的科長覺得大鵬這個小伙子很有活力,而且還有身高優勢,于是就邀請他下班后一起去打籃球。設備技術科是郭部長的御林軍,所以設備技術科的科長在技術部里的地位自然也會高于一般的科長。面對超級科長的邀請,大鵬自然是盛情難卻。那一天傍晚,是惜命的大鵬第一次在公司里打籃球。那一場球賽,也是狠命的大鵬第一次蓋了超級科長的帽!從此大鵬成了敢吃螃蟹的第一人!
為了避免在無意之中弄傷自己的頂頭上司,但凡有超級科長參加的籃球活動,大王都會避而遠之,就算是超級科長盛情邀請,大王也會想盡辦法推脫。然而大王的良苦用心對于超級科長而言,卻是不給面子的表現。
大鵬雖然在球場上拔了老虎的須子,但他卻在333宿舍里卻把這件事講成了一個笑話。大王作為超級科長的直接下屬,自然是羨慕萬分。但羨慕歸羨慕,大王是絕對不會效仿大鵬的樣子越雷池半步的!盡管大王喜歡嘗試新鮮,但冒險卻絕不是他的愛好所在!
然而,盡管冒險有一定的賭博成份,但卻并非等價于尋死行為!況且,就算是尋死,也有自殺未遂的可能性!
在很多人看來,大鵬以下犯上的后果無疑是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從此,在公司的籃球圈,便再也沒有大鵬的立足之地了。然而在超級科長的眼中,大鵬的僭越行為卻被視作實力超群的表現。從此,在超級科長的約球名單里,大鵬成了資深常客。也許,超級科長早已受夠了球場上的恭維,唯有大鵬這樣的對手存在,才能讓他重拾自己對籃球的樂趣,重拾自己最初接觸籃球時的那種興奮。
賽場之上的棋逢對手,往往是賽場之下的酒逢知己!擁有共同愛好的人,很容易成為好朋友。大鵬和公子是如此,大鵬和大王是如此,由于級別代溝的關系,大鵬和超級科長尚不是如此!但正是因為共同的愛好,超級科長才率領整個設備技術科在這次的籃球比賽中,力挺了大鵬這個團支書。有了群眾基礎,不僅可以保證比賽順利進行,它更可以號召更多的人來參賽,因為所謂的人多勢眾也是一種廣告效應!
籃球這項運動對人和裝備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有一個球,就能滿足十幾個人的玩耍需求。正是這樣的特殊性,也使得這項運動有著廣大受眾。籃球比賽報名截止后,參賽人數竟然過百人!這樣的規模已經超出了大鵬的預期,這無疑是公司改制以來,舉辦得最紅火的團建活動。為此,本來可以躲清閑的工會部也不得不承擔起后勤工作。總書記也特批資金,為運動員發水飲、買隊服,畢竟按照團支部的活動經費,頂多也就夠買一些哨子、牌號等輔助物品。
按照參賽人員的職責崗位,大鵬將這百來號參賽者分成了四大戰隊,即保安、保全、操作、技術,超級科長的設備技術團隊納入了保全隊,畢竟設備技術的前身就是保全。決戰賽,是大鵬所在的技術戰隊VS超級科長的下屬占大多數的保全隊。經過激烈的對抗,戰局的傾向發生在下半場。技術戰隊的運動員一個個都跟中了邪一般,隨便一個人隨手一揮,籃球便快準狠地鉆進籃框。面對暴漲的分數以及不斷擴大的差距,任誰都會迷失戰意,比賽的結果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這一次與超級科長的對決,大鵬仍舊如同往常一樣沒有絲毫放水,以后的比賽他也不打算留一手。這既是他對競爭對手的尊敬,也是他對自己愛好的尊重。別看大鵬平日像個紈绔子弟,總是玩世不恭,他一旦觸及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便格外認真!
“認真的男人,最帥!”
大鵬的‘認真模式’非常罕見,但每次都會被野哥慧眼識珠,野哥每次也都會用這句話來恭維基友鵬。野哥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大鵬一旦認真起來,就會變得很不一樣,甚至讓野哥感到陌生。但也正是這份罕見的認真,讓大鵬有著一份天生的執拗,執拗著完成了很多不被別人看好的事,這次的籃球比賽也是如此。經過這次活動,大鵬的名氣在公司里再度提升,大家紛紛認可了這個團支書的能力,對他的印象也已不再僅僅停留于‘小鮮肉’和‘麻將高手’這樣的虛名之中。這似乎就是大鵬在自己愛好的事業里所斬獲的最大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