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6-我們都太高估自己
- 迷離青春:一念塵封,一念成風
- 夏日冬至
- 2575字
- 2018-03-26 19:07:10
一個星期除去兩天路程,沒剩多少時間。我于是爭分奪秒,做起了狗仔,偷偷跟蹤唐封。
他不住宿舍,而是在酒吧街附近租了一間房,那晚我其實并沒有走。我躲在酒吧門口等他,然后一路跟著他到了他的租房。一路上,他摟著那個濃妝艷抹的女生,女生小鳥依人地把頭靠在他肩膀。他喊她,“小米兔,小米兔。”
我在后面有些作嘔,這個名字與人嚴重違和啊。
第二天我跑到他樓下的一家桂林米粉店里吃早餐,點一碗米粉一直在那坐到中午,簡直沒皮沒臉到某種境界,終于見唐封和米兔出來。我于是又偷偷跟上去。
高原的陽光那么燦爛,耀眼得讓我想哭。我看著唐封和米兔的背影,心里壓抑得難受無比。
十八歲,我們都滿了十八歲。大家都是成年人,其實很多事情也沒那么了不起。
晚上我又跑去酒吧,另一家酒吧,沒有唐封的酒吧。我把自己灌了爛醉。這里的酒好貴,我醉得好心疼。靠著僅存的一點意識,我屁顛屁顛挪到了唐封樓下,守株待兔了許久,唐封和米兔終于出現。
唐封見到我很明顯一驚,就跟見鬼似的,而他身旁那位,米兔,卻把我當仇人似的,先是瞪了我一眼,然后白了我一眼。
我踉踉蹌蹌地走到他們面前,我說,“以前是你死皮賴臉纏著我,現在換我死皮賴臉纏著你。上帝果然是公平的,你以前的付出不會白費。你到底還想怎樣?只要你一句話,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米兔雙手抱臂對我冷笑,“大晚上的別做白日夢了你!”
唐封微低著頭沉默,呼吸間有些不耐煩,許久他笑著摟過米兔的肩膀,很不屑地看著我說:“她能和我上床,你能么?”
我不假思索:“能?!?
我以為我一說完他就會把我拖去他的租房??墒菦]有。他的一只手依舊緊緊摟著米兔,另一只手依舊叉在褲袋里,他的臉在焜黃的路燈下平靜無常。
“看來變的不僅僅是我。”他的聲音也平淡無常,就像平淡無常的微風輕輕劃過,卻不知為何莫名的冷,冷得透骨:“我從來沒見過你喝酒,可沒想到你那么能喝。我也從來沒和你上過床,可你卻像個婊子似的主動獻上來要跟我上床。是不是交了那么多個男朋友,所以身經百戰經驗豐富?”
我發誓。以念澤莘的名義發誓,也以念澤靜的名義發誓。
那將會是唐封在我的生命里,和我說過的最后一句話。
我雖然喝醉了,但是我很清醒。我于是非常清醒地給了他一巴掌。然后第二天便坐火車回到W大。
在火車上,我發了一條短信給簡叮。我說,“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其實我們都低估了對方,高估了自己。很多東西都變了,時光無法倒回,誰也無法妙手回春。”
簡叮之后又打了好幾個電話來,都被我一一拒接。之后索性把她整個號碼拉黑了。
我的人生從此終于不驚不擾,歲月靜好。
一切又回到了沒認識唐封以前。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日子。漫長,卻也自在。
丁簡在新的一個學期越發忙的神龍不見首尾,活躍于各個社團之間,周末各種活動纏身,而沒有晚自習的時候,也有各種聚餐聚會邀約。我與她有空吃一頓飯,也只能在中午十二點半人山人海的飯堂。
就這么大半個學期過去,某天丁簡又一次難得與我相約人山人海的第四飯堂時,她終于給我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而這個驚喜不是一個物品,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性別,男。
她笑瞇瞇地領著那個男生坐下,男生穿著粉紅色的襯衫和黑色西褲,這個搭配讓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將他和體育生聯系起來,再看他白皙的膚色,薄小的唇,這不應該是文學院里終日備受陰盛陽衰氛圍感染而漸漸基因突變的娘炮嗎?
丁簡笑瞇瞇樂滋滋地拉著娘炮的手,臉不紅心不跳地跟我正式介紹:“梁易杰,我男人!”
我差點沒一口湯給噴出來。
梁易杰看著丁簡溫順地笑,然后跟我禮貌點了點頭:“你好,小簡經常和我提起你?!?
我瞥了丁簡一眼,轉而笑瞇瞇說:“你們就這么空手來見我?就算不打算請我搓一頓,也該有一兩斤進口喜糖,或者一兩袋純正狗糧?!?
丁簡被逗得哈哈大笑,全無體態,而梁易杰好像早已習慣,溫順地笑看著她。看來這一回她終于遇著對的人了。
對于他們如何相識相知相戀的事,我很快從丁簡口中逼問到了。都說失戀空虛的妹紙是最好把的,再加上丁簡性格大大咧咧,說難聽點就是傻不拉幾,對于愛情雖然一根筋,但好在撞破頭顱之后懂得及時懸崖勒馬迷途知返,沒有像我一樣沉寂低迷,而是更加積極向上,四處奔走,廣交好友,別說梁易杰這樣的偽娘炮,估計就是真娘炮都能不費吹灰之力把她追到手吧?
不過為了保命,我當然沒有把這樣的想法告訴丁簡。
丁簡說到最后不由跟我感嘆,“第一次被人追,沒想到這個feel這么爽,早知道我就不該答應得這么快,讓他再多追我一會兒!”
我白了她一眼,然后問了個關鍵性的問題:“你是怎樣想不開才答應了他的追求的?”
丁簡差點掄起胳膊要揍我?!拔抑?,很多人都跟我說過,他長得一點兒也不像體育生,而是文學院的……”她頓了頓,嘆口氣,“但這不挺好的嘛,他又沒有真的娘炮,只是看起來娘炮,這樣就不會有別的女生會打他主意了,多有安全感?。 ?
我心里不禁有些難受,哎,看來她根本就還沒從金黎的陰影中走出來嘛!真是人生如戲全憑演技啊。我自以為自己的演技已經爐火純青了,沒想到在她面前瞬間被秒成渣啊!
良久我才想到一句話回丁簡:“想要安全感,隔壁班那個‘金剛芭比’也不錯哦!”
丁簡出乎意料地沒有作勢揍我,而是不以為意地搖搖頭,然后開始數落我:“我一看你就是外貌協會的頭把交椅,無論是文質彬彬的文以悉,還是那個偶爾抽風的唐封,都是一出門就分分鐘會被妹子撲倒的俊臉。要知道,帥哥就像小時候書柜頂上放的神秘寶盒,因為夠得著而滿心歡喜拿下來,結果卻不見得里面會有什么眼前一亮的奇珍異寶;而夠不著又勉強去碰,說不定會被它掉下來砸個半死?!?
看啊,失個戀,丁簡都成哲學家了。我簡直自卑到家,頓時無話可說,只能屁顛屁顛洗洗睡去。
戀愛之后的丁簡少了社交活動,他們一個在文學院一個在體育學院,每天跟牛郎織女似的得排除萬難你遷就我我遷就你地相約見面,雖然麻煩點,卻因此而更加不亦樂乎,小日子過得甜甜蜜蜜。
而我仍舊孑然一身,陪伴我的永遠只有書和音樂。但我已經不聽Evanescwnce,Linken park,Simple plan了。因為只要一聽到這些歌,我就會很犯賤地想起那個曾罵我犯賤的人。
一直這樣快到學期末的時候,才又遇到了文以悉。其實我和他以及蕭爰都同在文學院,平常多多少少都會有碰面的時候,但那些碰面都會被我生生躲開。蕭爰和文以悉依舊出雙入對,但凡有文以悉出現的地方,必定就會有蕭爰。加之他倆又是如此名氣響當當的風云人物,所以一些大型的活動場合,我更是去都不想去。
而學期末時遇到文以悉,卻只是他單單一人,而且是我無法避開的,無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