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姜的壓迫使喻鸞處處提防，她沒有急著回話，擔心一不留神就會著他的道。

“侄女對柳城其人了解多少？”申姜又問。

“申伯父，晚輩只是聽說過帝都名門仍未娶妻的公子，至于其它，晚輩并不知情。”喻鸞的回答也老實。

申姜捋捋胡須：“如果真不知情，那老夫來告訴你，柳城跟喻遲是至交，你要撮合柳城和喻六姑娘，也就是要把喻家二房跟喻遲連在一起，可周氏決不允許如此，必要的時候，她有可能會解決喻遲了事，不給喻家添麻煩。所以老夫不解，你想對付的，到底是二房，還是喻遲？”

如聞驚雷，喻鸞一直不敢看申姜，這時候也不得不抬頭對上他的眼睛。

似已看透她這個人，申姜的眸子是平靜無波的湖面，偶爾有微微地波動，卻像是在他的掌握之中，給喻鸞一種只要他愿意，便能隨時激起驚濤駭浪的感覺。

“申伯父什么意思？”喻鸞淡淡笑著，盡管手指有點不安地顫抖，仍強撐著，面不改色。

“老夫的意思？”申姜笑了笑，不知為何，喻鸞只覺他的笑聲有點蒼然，伴著凄苦，“老夫只是聽說，紫荊喻家大小姐失蹤的當晚，慈玉庵多了一位香客。”

柳城與喻遲相識多年，第一次跟他生氣，分明認識那明鮮亮麗的姑娘，卻偏瞞著不告訴他，還讓他自己去查。

“你直說是安國公府的六小姐不就行了？我跑這一趟可差點栽了，那里全是女客！”

喻遲冷冷一笑：“你不會想要娶她吧？我可提前給你攤牌，就沖我，她家都不會同意把六小姐許配給你。”

“為什么？哎，你們兩家到底有什么仇怨啊？”柳城拉住他不讓走，被喻遲一把甩開。

“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要么娶她，要么跟我絕交，我不會逼你的，你看著辦吧！”

“你、哎——你別走啊！”柳城在后面跺腳，“我好不容易從軍營里過來找你，你就這么把我拋下了？”

“哪里拋下你了？本大人說了，你看著辦。”喻遲頭也不回，給柳城留下這句話。

柳城在原地沉思了許久，還是想不到什么兩全其美的辦法，再想叫喻遲的時候才發現，他早已了無蹤跡。

喻鸞從尚書府的馬車上下來時，身心俱疲。

腦中浮響著申姜的疑問。

“你到底是誰？”

“為何針對喻遲？”

“你是怎么得到消息，又是如何安排的？”

她當然不會告訴任何人，她就是紫荊喻大小姐，喻遲就是她的仇人，她當然不會泄露，有阿辭幫忙打探消息。

可是去慈玉庵的事管家安排的那么隱秘，申姜是如何得知的？這其中，到底是誰在搗鬼？

還有申晨，她不是害死申晨的罪魁禍首，申姜為何一直針對她？如果他傳出去，單憑冒認世家貴女身份這一罪名就足以判死，即使容姐姐能替她說話，即使慕寒哥哥能來救她，到底，紫荊喻大小姐這個身份終究會成罪人。

可是申姜，并沒有拿這個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