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哥哥，你不要睡，我不知道路。”

白斌呼吸急促，斷斷續續的說道，“是，是白斌，不是白冰。”

恩秀總覺得要再說點什么，要分一下神，不是分白斌的神，而是分自己的神，否則，她就快堅持不下去了。

“他們為什么追殺你？”恩秀喘著粗氣。

白斌答道，“因為我殺了長毛。”

其實剛剛，恩秀在馬車上已經問過阿蒼，阿蒼已經告訴她，是因為白斌殺了他們的好兄弟長毛。但是，恩秀根本不在意問的是什么。

“櫻櫻是誰？”恩秀記得，醉春風門口，他們說白斌在櫻櫻房里。

“櫻櫻是個賤人，是她，出賣了我。”

恩秀覺得她下一刻就要跌倒了，“她，她漂亮嗎？”

白斌微閉著眼，“她，沒你漂亮。”

這句話恩秀喜歡聽，她咬緊牙關，告訴自己，為了這句，再多走幾步。

“大當家，是你哥哥，還是你爹？”恩秀實在想不到問什么，想起跟小玉說笑，說大當家那么寵白斌，可能不是弟弟，而是他兒子。

背上的白斌皺了皺眉，“是我爹。”

恩秀突然停住腳步，不過不是因為疲累，而是因為驚愕。

她的額頭全是汗珠，像雨水一般往下流，她笑了笑，輕呼一口氣，繼續往前走。

“那，你娘，在哪兒？”恩秀說出來，就有些后悔，怕犯了什么忌諱。

白斌沙啞的嗓音說道，“她，不在山上。”

“你想她嗎？怎么不去看她？”恩秀脫口而出。

白斌突然咳嗽起來，緩緩說道，“她是個瘋子。”

恩秀緩緩向前走了幾步，已經用盡了全身力氣，她覺得自己的眼淚就快流出來了，“你，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這句話，恩秀說出來，都覺得不是自己說的，像是在夢游了。

白斌蒼白如紙的臉扯出一絲溫暖的笑容，“因為，你長的像我娘。”

恩秀走過的路上，都有白斌滴出的血，在山林中，像是開出的紅色小花。

下一刻，恩秀幾乎失去了知覺，只覺得全身麻木無力，倒在了地上。

緩過來的時候，發現白斌靠在她身邊，身體不停的顫抖。

恩秀不管那么多了，她將自己的外衫扯下，將白斌緊緊裹了起來。

“謝謝。”

沒想到，生死關頭，白斌還不忘謝恩秀。

“你會死嗎？”恩秀眼圈紅了。

白斌垂眸，“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山林中一陣冷風吹過，吹起恩秀凌亂的發絲，她白皙的臉龐上，彎眉如黛。

“你不能死。”她咬了咬唇，“我說過的，我不認路。”

白斌嗤笑一聲，又止不住咳嗽。

恩秀累了，仰面躺在地上。

山林里的夜格外寂靜，偶爾有蟲鳴之聲。

白斌突然暗暗啜泣，“我娘，她是個瘋子，她一邊寵我疼我，一邊又恨不得親手掐死我。我和她分離，我們倆就都解脫了。”

恩秀突然坐了起來，嚇白斌一跳。

“我們一定要回明秀寨，你不能死，你還要去找櫻櫻報仇呢。而我，也還有很多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