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一覺醒來,朦朧中聽到屋外有說話的聲音,翻身爬起來,看了看窗外剛發亮,忙推了老頭子一把道:“老爺,趕快起來,已經有人來了,別人還都關心咱們家的事。咱還睡覺哪行啊!”
老兩口忙穿上衣服,蘇夫人推門出來,就只見:屋外的靈堂沒有了,有一男一女面對著面說話,男的顯然就是比干,而女的背對著她們看不清模樣,再一看床榻上沒有了蘇妲己的尸體。蘇夫人驚愕的問比干道:“賢侄,我女兒蘇妲己呢?”那女的轉過身來笑道:“孩兒在這里呢!”
就在這一刻,蘇夫人瞪著眼,僵在那里——
是驚!是喜。。。。。。
片刻,蘇夫人對著屋里道:“老爺,老爺,快來啊!你女兒又活過來了。”
蘇護也忙從屋里出來,眼前的確是活生生的女兒站在面前,本能地說:“女兒啊,你又活過來了?”
玉兒“嗯,”了一聲。轉而對比干道:“公子,趁著天色還不太明,你速去村邊的樹林里把我托付你的事辦了。如果天明了,被別人拾去就不好辦了。”
比干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了。
天蒙蒙亮,比干來到村外,盡管是晚春的清晨,還是有一些冷意,被風一吹比干的心里覺得清爽多了,連日來悲痛的心情,壓抑的他真有點喘不過氣來。
這倒可好,活生生的蘇妲己又能站在他的面前。但,卻是玉兒還魂。憑心而論,這些年來,玉兒對他的幫助、關心和愛護有加,甚至有時候勝過蘇妲己。可是,他想起蘇妲己臨死時的情景,我不能——她尸骨未寒,我就移情別戀,我還是人嗎?
他這樣想著,不覺已來到小樹林里,遠遠的就看見前面有一團白絨絨的東西,走近一看,卻真的就是一只雪白的銀狐,躺在地上已經死了。他將這只白狐拾了起來,長長的絨毛真是暖和極了,他對著白狐道:“玉兒啊,玉兒!難得你的一片良苦用心。。。。。。”
比干將這只白狐放在肩上,徑直去了自己的府里,便直接吩咐下人道:“我在野外拾到一只死去的白狐,你速將它的皮剝下來,送到作坊里把它熟制了。”
下人答應一聲拎著白狐去了。
第二天,人們便都知道蘇妲己又活了過來,村里營里好奇的人們,為了證實這一話題,紛紛來到蘇護的家里,見到活蹦亂跳的蘇妲己,有的上前搭訕兩句、有的看了一眼扭頭便走了。
這個話題便成了村里和營里人們議論的焦點:“你說這人死了好幾天,咋就又活了呢?”一個人道。
鐵蛋接過來說:“也許是蘇護夫婦痛失愛女,感動了上蒼——你看蘇夫人幾次痛的昏死過去,誰見了那場面都會感動的。閻王老子一心軟,又把他的靈魂給放了回來。”
裘萬榮湊過來道:“凈瞎說,其實啊,這人根本就沒死,只是一種假死現象。”
“也不對,好幾天了。身體都涼了,不過聽比干大人說,她的尸體始終沒僵,胳膊腿細柔和軟的。”虎頭又道。
總之,說什么的都有。但,一個事實告訴人們:蘇妲己真的又活了。而知道玉兒還魂的卻只有比干一個人。
一天過去了,晚上,蘇護夫婦私下里議論:“你說咱女兒的言談舉止咋和以前不一樣了呢?”蘇夫人問。
蘇護道:“說的也是,我正想問你呢?你沒看她跟比干說話喊他‘公子’,過去總是哥哥長,哥哥短的、也許是人死過一次,又活過來變了唄!”蘇護停了停又說:“女兒已經活過來了。咱還得為他們張羅婚事啊!”
蘇夫人道:“可不是嗎,明天咱們再上比干府上和賢婿商議著把結婚的日子定下來!”
蘇護點點頭道:“好了,不說了!睡覺吧。”蘇護夫婦吹滅了屋里的燈。
第二天,蘇護夫婦又來到比干的府上談及他和蘇妲己的婚事,可是,被比干一口回絕了。蘇護夫婦感到吃驚,問起緣由。
比干思忖了片刻,便把玉兒還魂的事和蘇護夫婦詳細地說了一遍。
蘇護夫婦聽了,一陣的驚奇,愕然道:“原來如此啊!我說她的言談舉止怎么和以前不一樣了呢!”
蘇護夫婦怏怏地離開了比干府,心里又起了一層波瀾。剛進家門口,“蘇妲己”便迎來出來:“爹,娘你們去哪里了?讓女兒好找!”
蘇夫人冷冷地道:“請你以后不要這樣稱呼我們,這一聲爹娘,我承受不起!”
玉兒心想,看來他們已經知道了實情,忙道:“娘啊,我雖不是原先的那個蘇妲己,但這個軀體,依舊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會像以前一樣服侍你們二老的。”
“那么,我來問你,你為何要還魂于我的女兒?你想干什么?”
“我——”蘇妲己剛想張口,又被蘇夫人噎了回去:“這里的人都知道你心地善良,該不是又是你姐姐害死了我女兒,你替他贖罪來了?”
玉兒忙道:“不是!蘇妲己怎么死的我真的不知道。我是為了——”
玉兒將自己的一切告訴了蘇護夫婦。
蘇護夫婦將信將疑,面對眼前活生生的“蘇妲己”,不管咋說,卻也是女兒的肉身,心里卻也感到暖暖的。蘇夫人這樣想著,再沒說什么,便回自己屋里去了。
一天天過去了,蘇夫人看見“蘇妲己”就想起以前的女兒,分明是女兒的肉身,可這言談舉止卻又不是以前的女兒。她極力地想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女兒,卻怎么也感受不到原來的那個親情。盡管玉兒在他們面前盡心盡力的服侍。千方百計地討二老歡心。可,蘇護夫婦就是高興不起來,見到蘇妲己時,心里暖融融的。可是一離眼,心里不免還是有一種傷感。
為了紀念那個死去的女兒,蘇護夫婦商議:把蘇妲己生前最喜愛的那件衣服——也就是從水里撈上來的那一件悄悄地裝進一個木匣子中,拿到村外的墳地里挖了一個坑,埋了進去。然后,又立了一塊碑,上書:“愛女蘇妲己之墓”
蘇護對著墳墓道:“愛女,短暫的一生。心地善良、為人忠厚、心靈手巧又善解人意、美若天仙卻又樸實無華,是一個難得的好孩子!”而后蘇護夫婦又默默地為女兒祈禱了一番。
當這一切做完以后,蘇護夫婦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家里。
一切過去了,隨著時間的推移,村里和營里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這一日,比干找到了蘇護:“伯伯,思前想后,前些時候袁剛竟和那客商做出傷風敗俗之事。我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蘇護了一思索,道:“唉——。都是年輕,又尚無婚配,遇到這種事情,難免出軌。”
“那客商男扮女裝,做出這等下作之事,怕是有什么目的。”
“這倒也是,你有什么想法嗎?”
“我有一種預感,總覺得熟皮門手藝得毀在他的手里。這人實在不可靠!”蘇護點了點頭。
比干又道:“目前熟皮的秘方還在我的手上,咱們的熟皮不能停!我們必須找一個可靠的人來管理這一塊。”
蘇護想了想道:“這倒也是,必須找一個比較可靠的人。俗話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為防萬一”
蘇護思忖了片刻道:“我向你推薦一個人你看行否?”
比干接過來道:“你是不是說——咱們村的裘萬榮老漢?”
“正是這人!他為人耿直,辦事持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比干點點頭:“你我想到一塊去了。”
就這樣,比干將熟皮的配方和技術交給了裘萬榮,不幾日熟皮業又轟轟烈烈地開展起來了。
人們照常的打獵、收皮、熟皮、制衣。。。。。。
回頭再說九尾狐貍見自己的陰謀已經得逞,興高采烈的回到了自己的老巢里,興奮地向申公豹匯報了自己如何設計,淹死蘇妲己的經過。最后又咬著牙補充道:“我總算出了這口惡氣!”
申公豹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再沒言語。
九尾狐貍又得意地道:“我這樣做可一舉三得:第一,他們的熟皮終止了,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覺,無論如何比干也懷疑不到咱們的頭上。第二,殺了蘇妲己,出了我一口惡氣!”
“此話怎講?”申公豹打斷她的話問。
“上次我混進比干熟皮的老宅里,有一次我無意中看見蘇妲己和比干親熱,氣得我恨不能闖進屋里,把她碎尸萬段!”九尾狐貍恨恨地說。
“還真沒想到,卻原來你在吃人家醋啊——你這不是假公濟私嗎?”申公豹道。
九尾狐貍糾正道:“不對,我這是公私兼顧。”說完嘿嘿地笑著。
申公豹道:“這第三呢?是不是殺死了人家蘇妲己,你就可以得到比干了?”
九尾狐貍道:“蘇妲己死了,沒人和我爭了,我一定要讓比干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到那時,熟皮的事他想都別想!”
“哈哈!”申公豹冷笑道:“你也未免太天真了,第一,比干他不喜歡你——你以前做的還少嗎?你又得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