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流言
- 晚唐不良人
- 發(fā)光的兔子
- 2068字
- 2019-08-21 23:49:12
張小乙眉頭緊鎖,他預(yù)料到此行不會那么容易,但是沒想到錢老壓根不給他機(jī)會開口。
而且,聽錢老的意思,他來萬年縣養(yǎng)老并非是自己所愿,而是有人逼迫,幾乎是半強(qiáng)制的離開了大理寺。
這和張小乙的推測不符,原本他以為錢老在大理寺還擁有著相當(dāng)?shù)哪芰浚圆艑ど祥T來,如今看來也只是自己一廂情愿。
思及至此,張小乙站起身來,朝著錢老昏睡的背影行了一禮,然后離開了房間。
他沒有看到,當(dāng)他離開房間后,原本鼾聲正濃的錢老陡然睜開了眼睛,嘴唇微微張合,似乎在不斷重復(fù)著兩個字。
“公道!公道!”
……
離開錢老房間后,張小乙站在縣衙長廊下避雨,看著雨勢越來越大。
牽鴻德、弩箭、無頭貴人,他感覺到弩箭應(yīng)該是其中頗為關(guān)鍵的證物,所以才會想要入大理寺證物房一觀。
奈何他地位太低,攀不上大理寺的門檻。
畢竟他只是個不良人,要他在街道上和混混、青皮打交道,那他是門清,大理寺實(shí)在是超出他的職權(quán)范圍太多。
因此,他只能用盤外招。
張小乙盤算來盤算去,自己攏共有三招可用。
錢老是第一招,不過這條路被錢老明確拒絕,看來是走不通了。
第二招是去找李三和趙二,以“清羽”的能量把他弄進(jìn)大理寺證物房應(yīng)該不難,難的是找到李三和趙二。
不管李三和趙二是真的被殺了,還是假死脫身,都代表張小乙沒那么容易再聯(lián)系上“清羽”,借助“清羽”的能量更是難上加難。
第三招則是無頭“貴人”的兒子,天朝三品大員武翊黃。
無頭“貴人”被刺案這幾日在坊間居然沒有引起一絲波瀾,這本身就十分古怪,可見上頭是下了封口令的,同時也意味著這起案件尚未結(jié)案。
張小乙如果去找武翊黃,并且直言以告弩箭和牽鴻德有關(guān),相信武翊黃絕不會放過這個線索。
但是,這同時也意味著張小乙立刻就被卷入了漩渦之中,再也無力自拔。
張小乙知道其中的風(fēng)險,所以遲遲下不了使用第三招的決心。
罷了……先試第二招,去找“清羽”勢力,如果第二招不行再考慮第三招罷……
張小乙暗自吐了口氣。
至于尋找“清羽”的困難,張小乙心中冷笑,他找“清羽”確實(shí)困難,但是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換一個思路,“清羽”想要找他可簡單的多!
翌日清晨,一道流言飛速在長安地下世界流傳開來。
“神鳥乍現(xiàn)長安,西域富商重金求購青鸞羽毛!”
到了中午,長安地下世界又傳開了另外一則流言。
“一貨郎賣出神鳥羽毛,現(xiàn)重金征集保鏢護(hù)衛(wèi)商隊(duì)返回西域!”
當(dāng)這兩則流言在長安地下世界瘋狂流傳時,張小乙正坐在宣平坊一戶民宅之中。
這家民宅的主人叫做燕貴金,是宣平坊街頭的青皮老大之一,也算是混混界的一位大佬。
三年前,燕貴金初到長安,生活沒有著落,便找上一家賭坊吃“寶局”。
吃“寶局”有規(guī)矩,講究的是三面見線,挨打不能出聲,屬于用命去換一張長期飯票。
燕貴金被打的皮開肉綻,愣是沒吭一聲。
按照規(guī)矩,賭坊應(yīng)該送錢送藥讓燕貴金好生休養(yǎng),此后賭坊開一天,就要送一份“份子錢”。
沒想到賭坊仗著背后勢大,暗中指揮伙計下死手,燕貴金剛被從地上拉起來,就有個伙計拿著柴刀劈在了他腦門上。
好個燕貴金,臨危不亂,一偏腦袋,原本是腦漿四溢的下場,硬生生只削去了他半張頭皮。
此后,燕貴金索性把頭發(fā)全都剃光,露出頭頂?shù)莫b獰傷疤,道上得了個諢號叫“疤頭”。
仗著不要命,敢打敢拼,燕貴金迅速在長安站住了腳,成為了一名“大混混”,收攏了一批小弟后,再也不用沖鋒陷陣。
此刻,燕貴金五大三粗的漢子,正愁眉苦臉的坐在張小乙身旁,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燕兄,不過是借你的手下傳了兩條消息出去,看把你給愁的。”張小乙不急不緩的喝著茶水。
不良人專管街面治安、緝拿盜匪,真要為難起某些混混,可以讓其一分油水也刮不著,活活餓死,所以青皮混混見到不良人,那簡直就是老鼠見著貓,被吃的死死的。
因此,當(dāng)張小乙來找燕貴金辦事時,燕貴金沒敢說半個不字。
若是一般的不良人也就罷了,恰好張小乙宣平坊的不良人,而且和孫頭兒關(guān)系極好,所謂縣官不如現(xiàn)管,燕貴金心里有數(shù)。
讓燕貴金心里難受的是,他給張小乙辦完了事,但是張小乙卻賴著不走了,茶水喝了一壺又一壺,半點(diǎn)沒有離開的意思。
“小乙哥,事情我是幫您辦了,但是你可不能坑了兄弟啊!”燕貴金擠出一絲笑容。
張小乙不置可否,他之所以不離開燕貴金的住宅,就是為了等“清羽”的到來。
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在流言中暗示的足夠清楚,雖然沒有留下任何的地址,但是按照“清羽”之前表現(xiàn)出來的能量,查到流言是從燕貴金這流散出去的這一事實(shí)并不是難事。
至于燕貴金的抱怨,張小乙心中有數(shù),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看著是個粗人,實(shí)則一肚子油滑,恐怕早就看出不對勁的地方,只是礙于自己親自坐鎮(zhèn),所以才沒敢動些小手段。
對于燕貴金,張小乙也不愿意逼迫的太狠,這種青皮混混出身的人心里總有一股狠勁兒在,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
逼的太過,只怕會兩敗俱傷。
“燕兄,放心吧,這件事情與你無關(guān),從今往后你就當(dāng)這件事沒發(fā)生過。”張小乙安撫了幾句。
燕貴金聞言勉強(qiáng)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神情似乎還是并不相信,一轉(zhuǎn)話鋒,狀似無意的聊起了那兩段流言來:“小乙哥,你讓我散播出去的兩道消息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看的是云里霧里,該不會是不良人的什么密文吧?”
“不是密文,只是想找?guī)讉€老朋友出來聊聊罷了。”張小乙聳聳肩。
“是嘛?”燕貴金咧了咧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