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硯墨聽完長嘆了口氣,“人心散了,長此以往,匿仙山恐怕不復當年啊。”說完,眼圈幾近泛紅。
“師父,跟我們走吧。”神煞瞪著眼,似乎要從那龜裂的皮膚里滑落出來,“我早就看這不是什么好地方,什么狗屁仙境,沒有半點容人之處,干脆我們一走了之,像我似的自由自在多好。”
陸川看神煞簡直有一萬個不靠譜,“我看現在還不至于到這一步,關于星祭的野心,我們目前都只是猜測,至少他還沒有在會長那邊露出狐貍尾巴來,要是這個時候我們貿然把師傅帶走,難保星祭不會狗急跳墻,到時候匿仙會可能就真的要變天了。”
冷硯墨聽了默默點頭,陸川說的也正是自己所想的,不由得對陸川另眼相看。
“陸川說的對,現在不能輕舉妄動,匿仙會上上下下的人都在關注著近日的動靜,我們穩住,至少能穩住一部分人心,我們要先慌了,人心可能真的就散了。”冷硯墨悠悠的說著,神煞嘴上不便說什么,只拿眼鏡瞟了一眼陸川,陸川只裝作沒看見。
“師父,我們能做些什么?”陸川此刻是真的覺得自己應當做些什么的,雖然自己似乎沒什么法術,單有沖天的靈力卻于事無補。
“你能干什么?”神煞一語點破。
冷硯墨擺擺手,示意神煞不要再說了,“如今你們互為師兄弟應當同心才是,你們要是做不到同心同德,那我們真的救對星祭無能為力了。”
或許是冷硯墨的話一下點醒了二人,兩人同時垂下腦袋。
冷硯墨看著兩人,又長嘆一口氣。
神煞抬頭,皺了皺快要掉渣的額頭,“師父,我們知道您心里苦啊。”
冷硯墨被神煞這么沒頭腦的一句話逗樂了,“你倒是說說,我苦什么?”
神煞看了看這無邊的樹牢,“堂堂一個宗主,如今被禁錮在這么個地方,靈力盡失,就剩倆徒弟,一個不會法術,一個不著調,可不苦嗎?”
“哈哈哈。”冷硯墨聽罷大笑起來,“你還是老樣子啊,還是孩子的時候那樣子。”
神煞羞澀地撓撓頭,似乎一下找回了兒時的溫暖,“徒弟,徒弟之前走了不少錯路…”
“別提那些事。”冷硯墨打斷了神煞的話,“誰沒有個糊涂的時候,如今你也為此付出代價了…”
聽著他們二人述說之前的事情,陸川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外人,一時插不上話,只能像個旁觀者看著別人的恩恩怨怨。
這時,仲藜匆匆趕來,“宗主,星祭那邊來人了,多半是不放心來看看您的情況,讓他倆暫時避一避吧。”
“嗯。”冷硯墨示意他倆跟著仲藜離去,陸川剛轉身,又被冷硯墨一下叫住。
“陸川,你得記住,雖然我倆師徒時間并不長,但緣分卻早已注定啊。”
陸川聽了,點點頭,雖然心里仍不甚明白,但是時間緊迫不方便細問。陸川隱隱覺得師父指的是白龍斌,那是二人唯一的“緣分”。
二人走后不久,果然星祭的護衛就趕來,對負責冷硯墨的獄卒問長問短,并叮囑從今后再也不許任何人相見。
陸川和神煞二人坐在仲藜的小房間里,都不肯離去。他們沒想到時間竟是過得這么得快。但是有星祭的護衛在那里,又不方便回去,只好默默等著。
仲藜幾次三番地回去打探消息,最后終于帶出話來,讓他們二人想辦法聯系上會長身邊的神鹿,然后再做決策。
神煞一聽就暴跳起來,“聯系他做什么,會長都快病死了,他身邊一個小跟班還有什么用?”
陸川示意他淡定一些,“師父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甭管怎么說會長還在,有什么重大決定還得先經過他老人家。神鹿跟了會長那么多年,對會長再了解不過了,找到神鹿大人,我們再有什么行動,就等于跟會長報備過了,其他人就少一些說三道四的。”
陸川一番話說得神煞直翻白眼。
“陸川說得對。”仲藜緩緩說道:“宗主肯定也是這個意思,甭管怎么說,有人相助總好過單打獨斗吧。”
神煞知道二人說得似乎有些道理,臉上仍舊是一副不服氣的表情。
“大師兄。”陸川湊上去討好一般,“怎么找到神鹿大人啊?”
神煞癟癟嘴,“誰是你大師兄,你都能當我徒孫了。”
“大師兄,既然我們拜了同一個師父,你就是我大師兄了,是吧大師兄。”
神煞像驅趕蒼蠅一樣沖陸川揮手,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了幾百歲的師弟,仿佛看一個毛頭小二。
過了一會,神煞才俯身說道:“我答應你見師父的事已經履行了,你答應我給我偷沁血紅玉的事可是沒做到,從此你就欠我一個人情了。我這個人,喜歡親兄弟明算賬,這個人情,你得記得還。”
陸川一下愣住,覺得自己有口難辯,但是對方說得好像也很有道理的樣子,只好點頭應允,“哦。”
“從今后,我倆一起想辦法救師父,但是你是你,我是我,這一路上你要想辦法自己照顧自己,甭想什么事都指望我,我隨時都可能找地方先休息幾天,你不許跟著。”
“啊?師父說了…”
“師父說讓我隨時照顧你了?”
陸川一時說不不話來,自己好歹馬上也就成年了,要別人照顧的話實在說不出口,可是在這種地方,憑借一己之力還真是寸步難行。神煞果然還是神煞啊,自己怎么能這么輕易就把他當自己人呢,看來以后還是信自己靠譜。
這樣想著,陸川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了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撐著自己前行。
“好,各管各的!”陸川負氣吐出一句話。
神煞撇了一眼陸川,“這就對了,走吧。”
“去哪?”陸川有點懵。
“去找神鹿,你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了。”
“走,走,走。”陸川連聲喊著,雖然心里做好了單打獨斗的準備,但是他可不想一開始就落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