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罷了的南又寒,出聲喚道,“小羅子。”
門口站著的人趕緊進來,“娘娘!”
“這種鬼天,你站在外面干什么?”
“奴才,奴才是該站外面的。”
“以后在外廳候著就行了,也快到下午膳了,下去再升個炭爐,多叫御膳房準備些生食,今天不在亭子里吃,把東西都搬到這內廳來,還有門口那只貓,讓侍衛去還給舞美人,以后在冷宮她也只有這么個陪伴了。”
“是,娘娘。”小羅子心懷感激,趕緊準備下去,到御膳房準備食材。
“慢著,忙完了,你去看看那幾個丫頭,這到底是採冬梅去了,還是栽冬梅去了。”幾個丫頭,除了秀兒,都被她慣的快沒了一點規矩。
吃完晌午飯后被她遣去后花園採冬梅,到現在還沒回來。
“小羅子明白了,娘娘。”
吩咐完待小羅子離開,南又寒起身進了里間準備換身衣服,好待到香公主來時才不失禮。
畢竟她還沒有侍寢的打算,拖過一天算一天。
誰想到皇上怎么就心血來潮,本來氣的厲害的人,回趟紫鸞殿就把這茬給想起了。
這邊小羅子手腳麻利的把吃食都準備好了,還專門叫御膳房備了些香公主愛吃的點心,放在暖籠里,細細的用軟絲布裹好,免得涼了失口感。
打點好一切,小羅子還未出門尋的,採冬梅的丫頭就自己回來了。
小羅子候在外廳,進屋的三個丫頭一人手里端著一個裝著滿滿冬梅的精巧籃子。
“娘娘,我們回來晚了。”秀兒上前俯身行禮,語氣平和。
南又寒抬眼看看秀兒,放下手中的書,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眼前的三人。
看樣子太后那也不太平,最近叫秀兒的次數是越來越頻繁了。
是因為自己和司徒子言的事,還是因為她親愛的父親大人南豐德的事,亦或是這朝堂的事呢?
“琳兒,怎么弄的一身濕漉漉的?”南又寒未為難秀兒,隨便問了話。
“娘娘,琪兒說冬梅用冬雪洗凈后,再用冬雪化成的水泡上半個時辰就會格外的香甜,我們把冬梅泡完了才回來,所以一身弄的濕漉漉。”說完話琳兒悄悄斜睨了一眼身旁的秀兒。
都是因為秀兒,半途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本想她和琪兒兩人一起回惠寧宮,可琪兒突然提出用冬雪洗冬梅的方子,害得就她和琪兒兩個人在后花園收拾完,秀兒才回來。
“下去收拾衣服吧,別染了風寒,香公主等一會兒會過來。”沒多說什么,南又寒深深看了一眼低頭的琪兒。
她一直話就少,也守規矩,看的出來是心事沉的深,如此樣子,倒還和秀兒有些什么關系才是。
“是,娘娘!”三個丫頭紅彤彤的臉蛋和手準備去換干凈衣服。
“秀兒,你留一下。”南又寒叫住秀兒。
秀兒臉色不變,眼色卻閃過一絲心慌。
待到其他兩丫頭下去后南又寒才又開了口,“秀兒,是心細的人,本宮一直知道……”一句話說了一半,便是無盡的沉默。
南又寒不說話,秀兒也不敢說話。
半響后,南又寒坐回榻上說道。
“下次,記得把頭發也弄濕。”她沒有當傻子都嗜好,對秀兒點到為止也就罷了。
話一出秀兒心中緊縮,驚惶著的頭更是低,皇后……原來都知道了。
“娘娘,奴婢……”秀兒想解釋些什么,卻不知道該解釋什么。
“在爐子里先取些碳去,你們那屋子本宮去過,著實太冷,看有空到內務府去多要點碳吧,就說本宮懼寒。”南又寒打斷秀兒,話鋒一轉,像沒發現她的尷尬和驚慌。
“這,娘娘……不合規矩的。”秀兒知皇后不想為難她,順著南又寒的話,沒再想解釋什么,可心中的堅冰在這寒冬臘月卻有被暖流融合的感覺。
“本宮不守規矩也不是一兩天了。”在皇宮都出了名!“其實,后宮里誰都不比誰低一等,都是寄人籬下的凄涼。”
南又寒的話讓秀兒睜大了眼。
娘娘這突然的話在宮里是多么的大不韙,可卻撼動的她整個心無法平靜。
“取了碳就下去吧,一身濕也難受。”
“是,娘娘。”秀兒帶著激動難抑的心,急急告退。
屋子里一下安靜下來,南又寒取了五個錦袋,踱步到那裝滿銀兩的紅漆箱邊,掀開蓋子在里面裝上銀兩后,喚聲道,“小羅子,把這三個袋子拿去給她們三丫頭。”
小羅子懷里裝著錦袋到了丫頭的廂房鋪,敲門進去后把東西都各自交給了三個丫頭。
“小羅子,這是什么呀?”琳兒捏著袋子問,打開一看居然是四錠五十兩的銀元寶,“啊……這個。”琳兒捂住嘴。
“娘娘說這是私下給的,不是賞的,個人知道就好了。”小羅子一字不漏的轉述了皇后的話。
秀兒看著手中的錦帶,耳邊響起娘娘那句,后宮里誰都不比誰低一等,都是寄人籬下的凄涼的話。
娘娘這么做,是不要他們的跪謝,真心不想他們接受的低人一等,她怎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