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馮雙(九)
- 勿惹桃花之壹
- mxnaiaao
- 2075字
- 2024-04-03 16:40:45
那是一個高高的懸崖,立著的刑架上綁著著一個人。我感到手被頭頂?shù)睦K子捆著,似乎已經(jīng)麻木的再也感覺不到。我的身上有薄薄的一層,又似乎是鱗,泛著光澤。我睜開眼,看到的是懸崖下廣闊的平原,陽光下的河流異常耀眼。我對著美景唱起了熟悉的歌謠,旋律悠遠流長。嗓音好聽到連自己都驚訝,想想又不知道是哪國語言。我雖然被捆著雙手,心里卻希冀著唱了好久…突然,身后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我。他說,認識我這么久,竟然不知道我唱歌這么好聽。
手術很成功,醫(yī)生來回診時他說,我腿肌里還隱藏著一塊血管瘤,也給切除了…手術中給我看的那塊就是…是啊血糊糊的一塊,我寧愿沒看到,真是嚇到我了。
實在不想再待在醫(yī)院,術后第四天就辦理了出院,讓護工推著輪椅把我送回了出租屋。
等待康復的時間是難熬的,夜晚疼醒后我就一遍又一遍看李學成給我發(fā)的短信。他回了老家,辦理了身份證。他叔讓他留下看守祖屋,他沒同意。他堂哥也希望他不要到外地去,手機給了他,還在縣上給他找了份工作。后來他聽說我離開前借過錢,他就找到那警察把錢還了。他說要借錢就借他的,他現(xiàn)在有工作了,我說好。
半年后,醫(yī)生終于說可以取腿里的鋼釘了,真好啊。恢復到又可以正常走路,我就近找了份網(wǎng)吧收銀的工作。工資雖然不多,付房租綽綽有余了。
李學成在山區(qū)的老家被政府要求遷村,他叔用補助的賠償款,給他和他堂哥在縣城買了嶄新的樓房。債主李學成也換了新手機,隔三差五打個電話嘚瑟一通。
別人生活越過越好,我卻負債越來越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是知道的。我對債主說不用再打錢過來了,腿傷好全了就能去工廠打工還債了。債主沒有多說什么,隔幾天卻又托他堂哥給我打了五千,說讓我好好養(yǎng)著,還債不用著急。這下好了,負債過萬了。
辭掉網(wǎng)吧工作,去醫(yī)院徹底拆除了鋼板。恢復期間也沒閑著,托以前的同事聯(lián)系著去上海的工廠。那么大的城市,原來坐兩個小時火車就到了。工資很可觀,我是希望能在這工廠里待的時間長一點,把債務還掉的。但事與愿違,位于地下室的車間,夜班經(jīng)常陰風陣陣,無人的過道也經(jīng)常感到有人影晃動。在連續(xù)一個月斷斷續(xù)續(xù)感冒后,還是托中介換了個有長白班的工廠。
大概有神明聽到了我的祈禱,所以才沒有被分配到流水線上吧。奔走在各廠房,工作結束等待下班時還可以曬會太陽,感覺自己都快化成了陽光。
在廠里工作不錯,但宿舍噪雜是住不下去了。廠附近各小區(qū)尋了半個月,最終租了個窄小有陽臺的隔板房。隔板房包寬帶,我也換了個智能手機看電影看小說。天冷了買個暖風扇暖腿,就這樣又安安穩(wěn)穩(wěn)度過了一個冬天。
似乎日子過得太舒心就會天理不容。二房東給每個租戶打了電話道了歉說,房主要收回房子,一個月內都搬走。廠里工作這時也是最忙的時候,雙休日都被要求加班,好說歹說請到了一天假。看著堆滿床鋪的大小包裹,我撥通了門外貼的搬家公司電話。
來車是集裝箱大貨車,還有三個裝貨人和一個司機。我在樓下看呆了,我問司機要的明明是小車,司機說這就是小車。恍然覺得被騙,我急忙叫他們停下,行李卻早被快速的另進了車箱。忍著心中的怒火,我找司機問用這車究竟是什么價?他說要六百。看到我怒了,就說不信拉到物價局去稱,明碼標價的。我被氣笑了,兩里路要六百,怎么不去搶啊!我說不搬了,司機就嚷嚷要把我行李拉到物價局去。到這時委屈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我也不再理會司機商量要出車費的言辭,就打了報警電話。
警察來到看到的只有流干淚的我和滿地的行李,那伙搬家的早跑了。在詳細的問了過程后,警察給我講了兩分鐘的安全知識。或許是不忍看到我劫后余生似的狀態(tài),警察主動用警車給我搬了家。再三感謝警察幫助后,我才緩過精神整理起行李來。
這一年國慶,小妹結婚了。我沒有回老家,也只是給老媽打了錢。跟李學成也很少聯(lián)系了,因為我把工作忙當成了借口。漸漸廠里興起了手機支付轉賬,當我的手機余額攢錢到可以還債的時候,我加了李學成的微信號。轉賬沒有被接收,我給李學成打了電話要他賬號轉款,他說只要現(xiàn)金。
新租的單間大窗向東,陽光很好,就是位于十四層。我挑了個休息日,把那塊白玉收進了行李箱里。
夢里的我站在高處,遠處一片白茫茫,腳下山石陡峭。我試著跳到另一塊石頭,卻感覺猛得下降了很多。到這似乎就停不下來了,一直在往下跳,腳下也一直有石頭出現(xiàn)。跳著跳著有些著急的時候,山的周圍出現(xiàn)了水。終于停下來了,我發(fā)現(xiàn)我居然站在一個水池的假山上,水池緊鄰著整潔的路和房子。有人在水水池邊,一塊黑布圍住了半張臉。他看著我,我看著他。我繞到另一邊假山,看到一棟房子,我就到了那房子的院子里。院子沒人更沒有大門,我就走了出來。這里的建筑都是白墻黑瓦,我沿著路邊走邊看,身后也有兩三個人跟著。他們走的很慢,可就是甩不掉,我看不清他們的臉,直覺年齡很大了。
走來走去又繞回到有假山的水池邊,似乎有說話聲,我走進了正對著水池的院子里。一位花白頭發(fā)的老婆婆在院里忙著,她瞅了我一眼,繼續(xù)嘟嘟囔囔忙著。我很高興看清了她的臉,正想跟她說話,轉眼就出了這院子。有個人一身黑站在我左邊,我抬頭看他的臉,也是黑糊糊一片。我多次嘗試想看見,感覺眼睛有點疼,再睜眼看清了他的臉,樹皮似的皮膚上有黑漆漆的三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