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學(xué)堂回來,蕭源遠遠見到客棧門前圍著一群人,時不時還從人群里傳出議論聲。
“前兩天這個客棧里住了個年輕的郎中,聽說這人就是被那個小郎中給治壞的。”一個中年婦女抱著孩子說著。
“我知道,我知道,今天早上我見那大夫背著包袱跑了呢。”另一人連忙點著頭搶道。
蕭源正往客棧這邊走,他往前每邁一步眉頭就皺一分,這些人說的不就是自己嗎?他有些疑惑,這幾天他出門義診,碰到的奇怪的病倒也有幾個,可他還是很有自信不會把人給治壞的。
這時不知道人群里是誰喊了句,“就是他,他就是那個小郎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齊刷刷的看向了蕭源,人群圍著的圈子里這時傳出震天的吼聲,“狗郎中在哪!”
這一聲巨吼立馬讓人群分開了一條道,直通到蕭源這邊。蕭源定睛一看,眼底一怔,怎么會是他?
對面那個大漢,正是皮膚黝黑的大牛,前幾天蕭源還幫他的老母親看過病呢。
蕭源看到大牛身旁此時正站著那個老婦人,那老婦人面露急色,一雙干枯的手正拽著大牛的衣角,似乎想要拉著大牛離開。
蕭源往那母子兩身邊走去,他仔細的看著那老婦人的氣色,雖說是面黃肌瘦,營養(yǎng)不良,可已經(jīng)祛了風(fēng)寒,而且也沒什么大毛病啊。
大牛本來想沖過去揍蕭源,卻被自己的老母親死死拉住,現(xiàn)在見蕭源自己走了過來,便大聲罵道:“庸醫(yī)!你這庸醫(yī)!”
蕭源走上前沉聲一喝:“你不要吵!”
大牛被他喝的一愣,旁邊看熱鬧的人也是指指點點,這小郎中還真是氣焰囂張啊,治壞了人還敢對著別人呼喝。
“我...我打死你!”大牛氣的雙目圓睜,大聲喝著,擼起袖管就要過來揍蕭源。
“要揍我是不是得先等我看完病?”
這下大牛更是生氣了,旁邊也有好事的人挖苦著蕭源:“小郎中,治壞一次人,難不成還要來第二次?”
蕭源冷著臉掃了那人一眼,剛才認出他,喊他名字的人也是這人,這個人就是故意來挑事的。
那人被蕭源這么一掃,連忙往后縮了縮脖子。
“庸醫(yī)!還看什么看,我要送你去官府,去蹲大獄!”大牛怒聲道。
一旁的老婦人急的用手狠狠拍打了幾下大牛的胳膊,看得出她不想找蕭源的麻煩,她是急著拉兒子離開。
蕭源緩了緩語氣,看向老婦人:“大娘,您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老婦人嗚嗚幾聲,直搖著頭。
蕭源神色一變,急忙伸手往老婦人手上一搭脈。旁邊的大牛一見蕭源動了手,連忙出手要打開蕭源。
“退開!”
蕭源朝大牛一聲怒喝,語氣不容質(zhì)疑。
大牛被蕭源喝的又是一愣,不過這回他沒有再上前,他看見蕭源一副認真的神色,似乎真在給自己的老母親診病。
一旁的圍觀群眾也來了興趣,大街當(dāng)眾診病,見都沒見過,稀奇。
蕭源切完手脈,又抬手往老婦人喉間輕輕搭了一會,越感受,蕭源的臉色越是往下沉。
“是什么時候這樣的?”蕭源問向大牛。
一旁的大牛看著蕭源,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冷聲道:“就是吃了你這藥兩天后。”
蕭源擰著眉思索著,他開的藥絕不會導(dǎo)致這般后果,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這藥可是按我方子抓的?”蕭源又問道。
“就是按方抓藥!”
蕭源想了想說道:“你在哪里買的藥?”
“當(dāng)然是從益州城張記藥鋪買的。”大牛哼道,“昨天張家掌柜憐我母子兩可憐,親自遣人送藥來,不像某些庸醫(yī),不懂醫(yī)術(shù)卻要裝什么神醫(yī),弄什么義診,玩弄人命!”
聽到這,蕭源眼角猛的一抬,張記藥鋪?他是親自喂蘇桓喝藥的,他清楚記得那個藥碗上就刻著“張記藥鋪”這四個字。
他向店門前的小二招了招手,小二見蕭源向自己招手,畢竟是自己店里的客人,他只好朝蕭源走了過去:“客官有何吩咐?”
“這張記藥鋪是誰的產(chǎn)業(yè)?”蕭源問道。
“哦,張記藥鋪是蘇家府尹的產(chǎn)業(yè),大股東就是蘇家大公子蘇戰(zhàn)。”小二說道。
“蘇戰(zhàn)!”蕭源聽到這,眉頭皺在一起,太陽穴突突直跳,兩手青筋暴起,這是他盛怒至極的表現(xiàn)。
蕭源還沒想找蘇戰(zhàn)派人暗殺自己而去報復(fù)呢,蘇戰(zhàn)又跳出來給自己使絆子,這個蘇家大公子的心胸只怕小到都容不下一顆沙子。
現(xiàn)在他甚至謀害一個無辜的老人來打擊自己,蕭源怒火中燒,他恨這些有權(quán)的人,但他現(xiàn)在更希望自己就是擁權(quán)之人,把那些污濁不堪的小人統(tǒng)統(tǒng)送到大獄之中。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一隊官兵跑過來的“噠噠”之聲。
“退開,無關(guān)之人統(tǒng)統(tǒng)退開。”為首的官兵大聲呵斥著,圍觀的人都往后退去。
官兵走到蕭源面前,喝道:“你是蕭源?”
蕭源冷冷的點著頭,這些官兵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自己剛回來就到了,這分明是放著圈子等著自己跳進來。他知道這是蘇戰(zhàn)搗的鬼,這位大公子暗計不成,又來陽謀,不過這陽謀著實骯臟至極。
“有人狀告你假冒大夫,行醫(yī)撞騙,治壞了人,走吧,跟我們回衙門一趟。”那官兵冷著臉說道,說完朝后面的衙役一擺手,“帶走。”
兩個衙役走上前,將枷鎖往蕭源脖子上一套,蕭源也沒反抗,進府衙無非只是抹黑自己,只要一傳喚他說話,他便能解釋清自己的清白,證明自己是名大夫。
回到府衙蕭源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這個知縣根本就沒有審自己的意思,他壓根就沒見著知縣,而是直接被扔進了大獄,他心中一驚,這知縣與蘇戰(zhàn)也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