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巫將一些粉末撒到云中,生出許多粉色的花蕊,伴著云層的流動將龍龜包圍。吸入花粉的巨獸雙眼布滿血絲,像是發了狂般抖動起來。龜殼上的三人跳到地上,更多的花朵從云層間冒出然后枯萎,釋放出會引起幻覺的花粉,兵主將右手釋放的熱力與左手的寒氣碰撞,制造出更厚的云層。
馬爾杜克抬起雙手,一道球形的風暴從他胸口擴散開來,瞬間便將云霧驅散,風暴的余威將對面的亞瑟、兵主和十巫都震的向后退了半步。馬爾杜克還想施法,卻被一旁的軒轅攔了下來。
“你的魔力不多了,保存一點實力。”軒轅對馬爾杜克說,后者隨即將抬起的右手放了下來,退到了軒轅與連山身后。
被吹開的云霧并未徹底消散,而是緩慢的飄回到兵主四周,將他和一旁的亞瑟環繞起來。
“我就知道過來肯定會遇到你們。”連山對兵主說,“西瑤不就是想讓我們兩敗俱傷么?”
“你想說什么?”十巫問。
“不如我們先聯手解決了她。”軒轅對十巫說,眼里閃著決絕的光。
十巫覺得軒轅的話并非沒有道理,正想上前找兵主商量,但后者立馬抬手阻止了他。
“不用那么麻煩。”兵主的聲音如晨鐘般洪亮,“先解決你們,再對付昆州。”
說完,周遭的云氣迅速帖附在了他和亞瑟身上,變成了兩幅銀光閃閃的甲胄。
十巫是了解兵主的脾性的,這次比賽他也打定了主意要幫后者爭勝,于是便也不打算再勸了。
軒轅和連山臉上閃過一絲怒意,他們本來不想就在這里與兵主發生沖突,讓西瑤坐收漁翁之利,反倒是想借機聯合兵主調轉槍頭一起進攻西瑤,但見后者絲毫一點談判的意思都沒有,于是也不自覺的動了氣,做好了一戰的準備。
兵主飛身朝著軒轅撲去,后者拔出腰間的長劍劈下,兵主抬手抵擋,銀色的護甲將軒轅的長劍震得粉碎,黃州之主趕忙閃向一旁,兵主的一拳落地,將地面砸出一道圓形的深坑。
軒轅揮動劍柄,操縱半空中的金屬碎片重新聚集成劍刃,朝著兵主暴露在銀甲外的后頸刺去,這時亞瑟緊隨而至,朝著軒轅凌空揮出一劍,后者只能將劍身收回,撥開了迎面而來的斬擊。
震耳欲聾的嘶吼聲響起,亞瑟和兵主身軀一顫,身上云氣壓縮凝聚成的鎧甲在聲波沖擊下紛紛潰散。在他們的正對面,連山站在一頭外形好似黃牛的夔獸頭頂。夔獸只有一支腳,沒有雙眼,一張大口占據了半張臉的大小,它不斷發出刺耳的嘶鳴聲,將亞瑟和兵主都困在原地動彈不得。
十巫閃身來到兵主身后,取出兩片葉子揉成團塞進后者的耳中,葉脈在兵主耳中散開,將他的耳朵包裹起來,后者拉著一旁的亞瑟向后退開幾米遠,逃出了聲波覆蓋的范圍。
馬爾杜克正饒有興味的看著雙方的戰斗,卻突然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轉過身,看見海曼和無為出現在眼前。
“愣著干嘛呢,原住民?”無為挑釁道。
“螻蟻。”馬爾杜克木無表情的盯著無為,“我一瞬間就能殺死你。”
無為面色一變,向后退開的同時拋出數張符咒,在身前鑄成一串三角形的光壁。黑色的旋風從馬爾杜克左手掌中射出,夾著藍色的電光,輕而易舉的將光壁擊碎,這時海曼全副武裝的閃身擋在無為身前,馬爾杜克見狀一愣,不自覺的挪動手臂讓風暴移向一側。
似乎是預料到了馬爾杜克會手下留情,海曼趁著前者露出破綻,手腳并用朝著對方沖去。意識到自己中計的馬爾杜克,眼神由驚訝變成了憤怒,他右手下一揮,颶風從天而降,在地面上壓出一道方形的凹陷,將沖到跟前的海曼定在原地,再難寸進。
馬爾杜克正想開口質問海曼,卻看見后者身后不遠處的無為蹲在地上,雙掌著地口中默念著咒文。意識到情況不妙,馬爾杜克急忙想要閃向一旁,但身前的海曼突然伸出左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你……”馬爾杜克剛吐出一個字,一道裂谷出現在他和海曼腳下,失去重心的兩人和周圍的碎石一起向下墜落。
落地后馬爾杜克抬頭向上望去,由于距離太遠,谷口看起來就像一道白色的細線。他再轉身看向海曼,發現后者腰上正系著一根繩索。
“你是計劃好的?”馬爾杜克恨恨的問。
“實在抱歉。”利用馬爾杜克對自己的手下留情的機會,海曼心里也有些過意不去,他見后者僅剩有2點魔力值,于是輕輕拉了拉后背的繩子,地面上的無為接到信號,開始用力將海曼向上拉去。
馬爾杜克低著頭站在原地,他可以用僅剩的魔力從這個深坑中逃出去,不過那時他的魔力值也將歸零,此地距離他們隊的水晶太遠,根本來不及在淘汰前趕回去充能。
此時海曼已經上升到了一半的高度,他看著腳下的馬爾杜克,后者慢慢的抬起了頭。
“讓你隊友等著,比賽結束后我會去找他算賬的。”馬爾杜克一字一頓的對他說。
海曼看著馬爾杜克灰頭土臉的樣子,心里的愧疚越發濃烈,他正猶豫著要不要返回去,馬爾杜克卻揮手用最后的魔力造出一陣暴風,將四周的石壁擊碎,巨大的碎石紛紛落下,將他埋在了地底。
海曼在無為的協助下很快回到了地面上,他看見兵主和軒轅兩隊人停在原地,他們腳下出現了一汪正圓形的湖泊,水面光滑如鏡,西瑤就站在湖中央。她一開始讓海曼和無為去吸引兩隊人馬的注意力,自己則布置好了發動咒術的條件,借著成功激活咒術師的天賦屬性,使得自己并沒有消耗魔力值,并且成功的讓軒轅和兵主他們都落入了詛咒中。
從西瑤腳下不斷泛起一圈圈漣漪,擴散到整個湖面,仿若一道無形的鎖鏈,束縛住了身處湖泊中的所有人。
“干的漂亮啊。”軒轅對西瑤說,不知是嘲諷還是贊嘆。
“你這樣做真的好么?”連山對西瑤說完然后又轉向一側的十巫他們,“她把我們都騙了,不如我們就先聯手解決掉昆州吧?”
兵主嘴角抽動,這次他似乎對連山的建議有了興趣。雖然他與炎黃兩州的關系一向不好,但數次落入西瑤的算計更讓他感到不滿,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說這種話的。”西瑤冷冷的看了連山一眼,朝一旁的無為使了個眼色,后者將手按在地上,連山隨即掉進了腳下出現的一個無底洞中。
“你們來找我的同時,我的部下們也已經朝著你們水晶所在的位置趕去了。”西瑤對剩余的人說。
“其余兩州,禹落入了陷阱,被淘汰就是旦夕之間的事。而洛州之主羿已經和我結盟,現在在水晶處鎮守。”軒轅回應西瑤,然后伸手指向兵主等人,“不過他們我就不清楚能撐多久了。”
西瑤默不做聲,眼神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羽七呢?”這時十巫突然問海曼。
后者愣了一下,然后告訴十巫羽七在他們隊的水晶附近。
一道煙柱從樹林中升起,海曼和無為朝煙的方向看去,發現正是昆州水晶所在的位置。
“那個女孩兒是什么人?”西瑤微微側過頭,問站湖泊外的海曼。
聽西瑤這么一問,海曼猛然反應過來羽七還有身為十巫弟子這一層身份。
狼煙是羽七向靈州的同伴發出的信號。
派出部下的并非只有西瑤一人,十巫和兵主他們同樣也有隊友在搜索著西瑤的基地所在,而羽七作為十巫一開始安插的一道保險,一是為了保證海曼他們能順利的進行游戲,同時也一直監視著后者在比賽中的一舉一動,以便在關鍵時刻讓局勢能朝著對十巫和兵主聯盟有利的方向發展。
雖然同為盟友,羽七不可能自毀水晶,但她此刻發出的訊號已經引來了其他靈州隊伍的人。
“看來我沒有選擇了?”西瑤眉毛一挑,轉向僅剩一人的軒轅,后者身體晃了晃,不由自主的想向后撤開。
西瑤朝海曼揮了揮手,后者縱身朝著軒轅沖去。軒轅受制于西瑤的詛無法移動,眼看海曼的拳頭就要打中他的面門,這時一道金光從軒轅腳下升起,將他罩在其中,而海曼感覺像是擊中了一團空氣,整個人從軒轅身上穿過,落在了水面上。
同樣的金光從連山掉落的洞中發出,炎州之主徐徐從洞口升起,胸口的魔力值已然歸零。
“看來你是要和他們聯手了。”軒轅一字一頓的對西瑤說。一旁的連山整理著呼吸,為了發動反向的召喚術他耗盡了魔力,不過現在西瑤也無法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了。
“下次再見。”軒轅拋下這句話,籠罩著他的光柱收縮成一根線,連山和軒轅便消失在了空氣中。
見炎黃兩州之主離開,十巫看了西瑤一眼,后者從湖中心升起飄落在地上,詛咒也隨即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