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勉強撕開烏云,透過窗戶照射在常斷肆的身上。刺眼地感覺令他的狂笑稍有緩和,表情殘留著瘋狂,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一縷陽光。可惜那一縷陽光就如曇花一現,不等他握拳,太陽便又被烏云覆蓋。
吱——阿薩赫伊推門的聲音,令他回頭望去。
“怎么了?”阿薩赫伊看見常斷肆坐在地上,雙目還夾雜著淚水,手里緊握一把實體匕首。著實有些讓她害怕,只是試探的問出一句。
“沒什么。”常斷肆看著她為自己而憔悴的樣子,心里難免有些過意不去。很快收住握住匕首的力氣,將東西收好。
常斷肆重新注視著眼前無依無靠的人,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先試探著問道:“你知道那天探索發生的詳情嗎?”
他的提問直接讓阿薩赫伊楞了一下。回想起肄業的叮囑,阿薩赫伊可不敢在這種時候提起他哥哥的事情,怕他又回到傷心欲絕的情況,但又不好胡亂搪塞過去。
于是有意避開常斷溪的遭遇。她說道:“原本我們人多有優勢,但是打著打著我們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雨聲太大也什么都聽不見。等恢復視野后白送空和趙二他們都不見了……”
阿薩赫伊謹慎的說著話,同時小心翼翼的觀察常斷肆的反應,生怕他又想起哥哥,只好趕緊不斷的把關注點往別的地方引。“……說起來,我就覺得好奇怪,那天就算是在下午,也不應該黑到什么都看不見的。而且只聽的見閃電的聲音,卻看不見閃電發出來的光。”
“黑到看不見么……”
得到這些信息,常斷肆的腦子又在飛速轉動:有一期報紙上透露過冬羽海貓持有一張暗元素虹卡,可以讓周圍的生物陷入黑暗。果然是冬羽海貓幫助趙二他們離開了!這么說的話,阿薩赫伊現在應該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也好,起碼肄業暫時不會明著對她出手,只要警惕他暗中作梗,阿薩赫伊作為不知情的人就是相對安全的。
“你不要緊吧?”發現常斷肆聽后陷入沉思的樣子,阿薩赫伊滿臉的惆悵,不斷的回憶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擔心的語氣打斷了常斷肆的思路,一抬頭便看見阿薩赫伊滿臉惆悵的樣子,不愿讓她繼續擔憂的想法油然而生,于是聲音也大了起來,道:“哼。從今天開始不用再擔心我,我已經下定決心不再悲傷!”
“那你剛剛……”
“剛剛我只是在為自己無懈可擊的邏輯感到深深的自責。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再失落一天,我要用高漲的情緒活下去!”
常斷肆顯然還有些不適應這樣的說話方式,但又怕轉變太快而暴露了自己真實情緒,繼續說道:“先不說這些了,你很久沒有睡了吧?對不起,這幾天讓你擔心了。”
聽見常斷肆沒有繼續糾纏那天的詳情,阿薩赫伊打心底出了一口長氣。“沒關系,你也幫助過我。”她搖搖頭,終于想起手中的飯菜。
看著阿薩赫伊給自己拆開飯盒照顧自己的模樣,常斷肆突然問道:“阿薩赫伊,你能叫我一聲哥哥嗎?”
“哥……哥?”阿薩赫伊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常斷肆這時滿意的露出笑容,解釋道:“我說過了,我會代替你哥哥保護你。去好好休息吧,不用再為我操勞了。”
送阿薩赫伊離開,常斷肆站在門背后,臉上掛著的笑容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切……”
豎日凌晨,
肄業和八重目害子還有漆各期一起出現在時隱逝的辦公室。
八重目害子的傷口用治愈偽卡恢復的七七八八了,確實沒有什么大礙。常斷肆想要自殺的問題暫時解決,也就不需要急著帶常斷肆離開。
肄業與她們商量一番,決定先把從地下找到的地圖殘頁交給主任。
“這是我們探索的時候偶然撿到的一張奇怪的路線,我們稍微走了一點距離,貌似可以離開這里。”
時隱逝盯著紙上唯一的一條線路,眼里充滿了猶豫。“全程都安全嗎?”
“應該是安全的……吧?”
“吧?我要確定的答案。”時隱逝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這樣,我現在和你們走一趟,有我在也不用怕出什么意外。如果真的確定能通往外界且安全的話,那就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你們先出去做動身前的準備,肄業留一下。”
等其余人出去后他繞過桌子,背對著肄業在桌子上提筆寫著什么。寫完,將寫的東西裝進一個信封,用特殊的方法封裝好,遞在肄業手上,道:“你不是對水淹供養體有些興趣嗎?這封信能帶你去往海底之城瞧一瞧。”
“給誰?”
“等時機到了自然會有人問你要,在那之前千萬不要拆開信封。”時隱逝并沒有直接給出明確的答復,只是叮囑一句便往外走去。
四人來到那個被雜草灌木遮掩洞口,趙一的尸體已經不見了,只留下大量血跡。
從洞口下到地下,漆各期用胳膊悄悄推了一樣肄業,問道:“主任和你說了什么?”
“就問了一些地下的情況,說起地下來,我得謝謝你。要不是你回到那附近,我這命估計就交代在那里了。”肄業擠出感激不盡的表情,轉移話題道:“真心感謝你那么擔心,辛苦你了。”
漆各期剛想謙虛的說‘沒那回事’,就被后面的話給噎了回去,一臉嫌棄的說道:“哈?我擔心你?”她恨恨的咬牙咂了一下嘴,繼續否認。“嘁!鬼才擔心你。你腦袋沒問題吧?該不會是落下后遺癥了吧?”
肄業只是笑笑沒有再說話。
沿著地圖上記載的路線,又走數個小時,路上有很多岔路,不過確實沒有出現任何危險,只有部分靜悄悄的藤蔓。好不容易才到達底部,讓四人不禁感慨這里究竟有多深。
越接近底部,出現的藤蔓就越發粗壯。
在深淵底部,受到大地塌陷的影響,掉落的東西全部成了各種復雜障礙,路面凹凸不平極其復雜。但唯有無數條巨大藤蔓不受影響,立于廢土之中。以圈養之地為中心向外界延伸開來,形成一條條通路。
雖然不知道這些綠色藤蔓道路各自通往何處,但地圖上用特殊顏色記載的,大概就是唯一一條出路吧。
復行數小時,不想地圖上用特殊顏色記載的藤蔓道路竟然到了盡頭,再往前走上一步便又是萬丈深淵。
圖紙在這個位置僅僅只是留有一個標識,仍然顯示是有繼續往前走的道路。放眼望去,對岸確實存在新的藤蔓道路,但與連接圈養之地的綠色藤蔓不同,對岸的巨大藤蔓是紅色的。而且中間缺失的一段距離并不短,著實是為難了這里的所有人。
他們在討論之中無意發現了一個不起眼的分枝,這條藤蔓分枝的連接處凹陷下去,看樣子可以前后扳動。
這才看懂地圖上的特殊標識,原來是一個機關。費力的將分枝從這一端推向另一端后,深淵馬上就想起什么東西上升的聲音,一段黃色藤蔓緩慢向上移動,正好補齊了這條路上缺少的路段。
走過機關控制的黃色藤蔓,踏上連接外界的紅色藤蔓處發現,這邊也有一個紅色藤蔓分枝,看來這個黃色藤蔓機關是雙向控制的。
在紅色藤蔓的分枝十米外,這條特殊標記的通路終于短暫的接觸到了一塊大約兩三百平米土地的邊緣。一塊數十米高的花崗巖十分巧合的立于空地之上,緊緊挨著這條藤蔓。
經過巨石之后,走在最前面的時隱逝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怎么了?”其他人立即警覺起來,以為主任發現了什么。
他搖了搖頭,只是打趣道:“要不是沒有活在游戲里,真懷疑石頭后面會不會藏著什么小說中修仙的寶貝。”
稍微活躍氣氛,時隱逝向他們說道:“再往前應該就是出去的路了,都放輕松些。我走后面斷后,萬一有高級供養體追過來,我也能及時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