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莊已是看不見月亮的夜晚。
在漆各期去通知其他人已經找到了的時候,肄業在路上正好碰見阿薩赫伊,簡單做出解釋之后便和她一起回到房子。
推開房門,兩人正好看見常斷肆正舉著一把偽太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一幕。
肄業眼疾手快,三步并作兩步趁常斷肆還有一絲猶豫,一把奪走偽太刀,厲聲喝道:“你在干什么!”
常斷肆茫然的目視偽太刀化作粉末緩緩落下,對耳畔的話充耳不聞,伸手就要去拿新的偽卡。
阿薩赫伊趕忙過來,和肄業一起將房間里的偽卡全部沒收。
只見他六神無主地嘴巴一張一閉發出毫無感情的聲音:“哥哥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你就完全沒有為你哥報仇想法嗎?”
“報仇……難道我還能消滅所以的供養體嗎?!退阆麥缌怂娜~草,哥哥也不會再回來了?!?
“誰說是供養體了,殺死你哥的直接兇手是趙一?!?
“都一樣。報仇改變不了哥哥不在的事實。”他甚至連搖頭的動作都沒有。
“你這樣對得起你哥嗎?”
眼前意志消沉的人讓肄業徹底明白,即使綁回趙一也沒有任何作用。
見沒效果,就連阿薩赫伊也不由得眉頭微皺。
她走上前去抓住常斷肆雙肩拉近距離與他對視道:“那個說要一直保護我的人,現在卻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那就是說說而已?!背嗨恋耐桌镌缫呀浭チ斯鉂?,但也微微偏頭想要逃避目光。
“你要欺騙我嗎?”阿薩赫伊伸出雙手按住他的臉頰強行與其近距離對視。
常斷肆不語,干脆閉上了眼睛,只是臉龐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讓他備受煎熬。
“我叫你一聲哥哥,你就算不為自己,也為以后保護我而不要想不開,好不好?”
常斷肆依舊沒有回答的聲音。
“怎么惹?”漆各期和八重目害子從門外進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叮囑阿薩赫伊繼續安慰的同時,也要好好看住常斷肆別讓他再自殺。肄業在門口兩人耳邊小聲說道:“這小子不光自閉,現在還想自盡?!?
在她兩不知所措的看著里面的人時,肄業一邊往門外走一邊繼續說道:“借一部說話。”
漆各期下意識拆開一根棒棒糖塞進嘴里,肄業站在門口簡要說明了剛剛的情況?!霸撜f的話也都說了,結果他還是什么都聽不進去。”
“那怎么辦?寸步不離的監視他?”漆各期問到。
“我們不可能無時無刻看著他,必須要離開這里去找專業的心理醫生了?!币迾I頓了頓,才繼續說道:“而且四九,你的糖遲早又會吃完,必須在這之前想離開這里了?!?
“怎么出去?深淵下面的藤蔓又不是擺設,連直升機都能摧毀?!?
“這地底下總會有出路,還記得那天我們上到地面來的那個洞口嗎?我們可以從那里進去,那下面還有條岔路我們沒有走過。”
漆各期又繼續思考了一會?!澳蔷臀覀內齻€人先去探索,讓阿薩赫伊繼續看護常斷肆,免得又自殺了?!?
肄業點點頭,表示他也正是這個意思。“今天太晚了,明早再出發?!?
為了避免時隱逝突然又說要去探索,三個人與阿薩赫伊打了招呼后便趕在太陽升起之前出發。
地洞口像是天然形成的,并不是特別的出入口。各種樹木灌木叢配合雜草完美遮掩住這個不起眼的凹處,以至于不親自踩上去根本發現不了。
通往地下的地道除了前幾天的大雨讓里面很潮濕之外,與上次相比并沒有什么不同。泥路很稀,走起來并不滑,但黏性有些大了。除了肄業能使用火元素虹卡照明外,漆各期格外帶來了一個火把,瞎子不用眼睛也行所以僅僅只是帶了個沒點燃的備用。
途經他們上次匯合的地方,繼續往下走去。漸漸的,又聽見遠方傳來鋤頭砸地的聲音,只不過現在那個拐角似乎亮起了微弱的火光。
貼緊墻壁,三人悄悄探出頭觀望里面。幾只供養體極不情愿地做著挖土的工作,火光是從深處的一個火爐發出,除此之外不需要眼睛的供養體沒有放置額外光源。
看守火爐的供養體難得是一只有表情的供養體,看的出起碼是中級供養體了。但它露出的卻是猙獰之色,每一個動作都顯的十分抗拒與厭惡。
這次下來只是為了尋找離開的辦法,三人沒有打草驚蛇,直接偷繞過去繼續向下前行。
沒走多遠,熟悉的三岔路口還留有肄業和常斷溪當時在上面做的標記,但是旁邊原本放置臘肉的地方已經空無一物。
“這條路是我跟常斷溪當時進來的路,盡頭都是一些錯亂交替的藤蔓,不過當時霧太大了不知道通向何方。那些藤蔓上也有不少供養體。”肄業指著標記了記號的那一條路,小聲解釋到。
“瞎子的眼睛看的更遠,或許可以看見一些我們沒發現的東西。等會兒回到這里集合?!币迾I示意三人中實力最強的人先與他們分開,然后與漆各期看向通往更深處的地方繼續說道:“我兩繼續往下走吧,你走前面。”
與之前和常斷溪經過的時候一樣,除了匯合處以及往上面走的地方寬闊一些,這兩條岔路的寬度依舊只能供一人通過。
“居然要女孩子在這昏暗的地方走前面?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不是,只是單純的因為我走前面的話會擋住你的視線……”
“嘁!別說出來??!”漆各期又被提及身高問題,拿著火把在兩人之間晃了晃,逼的肄業后仰身子不想被點著。
漆各期吃起一根棒棒糖給自己壯膽,左手拿著照路的火把,將扳手虹卡誓約解放出來握在右手,以防不測。
兩人繼續往下走,除了先前的那個火爐旁,路上倒是沒有再遇見其它的供養體。肄業突然問道:“說起來,四九為什么會突然想到在這個學校上課?你當時應該是在做報告員的工作吧?”
漆各期一臉無奈的說道:“還不是因為你?!?
“原來如此……雖然有些傷人,但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是不太合適?!币迾I做出一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模樣。
“不是,想什么呢?”漆各期見他自作多情的誤會自己,沒好氣的立即順時針轉身就要去解釋。
結果肄業沒有提前想到她會突然停下的情況,直接正面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