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臺腿受傷了?”五隊那幾個中為首的人很容易注意到被常斷肆攙扶的常斷溪,他向旁邊之人用手示意。“老一,給他看看。”
在旁邊提著箱子的高瘦男人點點頭走去,看動作應該是學醫的。他讓常斷溪坐靠在樹前伸出受傷的腿。
在這么多人的目視下,他們應該不會搞事情,但也不得不讓二隊的其他四人警惕著。
“對了,往后還要走很長一段路,我們相互認識一下?”對方為首之人邊說邊靠近站在幾人前面試圖用身體擋住常斷溪和那個醫生。
“我叫一夜。”肄業邊說邊繞過他。“腿受傷的那個叫溪水,剛剛攙扶他的是他弟弟,叫肆水,眼睛受傷的那個叫瞎子,那個金毛叫……四九?”
漆各期一聽,差點就炸毛了,肄業趕緊一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暴露。
對面幾人眼皮不自覺的顫抖,這都什么鬼名字?“嘿嘿……都是‘好名字’……”那幾個人的主心骨倒是面帶笑容,不過視線一直在肄業身上。他搶在其他人之前幫他們介紹:“……我們的名字就比較好記了,那個醫生叫趙一,我叫趙二,他趙三,他趙四。”
在他們交談之際,趙一想將常斷溪的褲腳往上拉起,但小腿已經腫脹的無法讓狹窄褲腳口通過,這一舉動也讓常斷溪十分疼痛。
“這傷怎么來的?”趙一說話的聲音很低,盡量只讓常斷溪聽見,八重目害子悄悄走動將聽見的聲音在肄業耳畔復述。
常斷溪想了想,大概是覺得把真實情況說出來也影響不大,便將為實情說出。趙一沒有評論,只是拿出剪刀將他的褲腿剪爛。他的剪刀用的十分迅速,顯的十分熟練,但看剪下的褲腿形狀卻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就像是不小心鉤掛在樹枝上后被強行拉扯撕爛的樣子。根本完全看不出是剪下來的……
“誒?不是在取臘肉的時候不小心摔的嗎?”肄業突然探過頭去滿臉疑惑的表情繼續道:“別讓醫生搞錯了治療方法。”
常斷溪也是一臉懵逼,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皺皺眉頭一副無奈的語氣:“豬?”
肄業的表情又變成一副煥然大悟的樣子打著哈哈去摸自己后腦勺。“當我沒問……你們繼續……”
趙二也笑了,說了幾句什么人在江湖怎么怎么樣,什么不要放在心上之類的言語,但注意力不禁分了一部分在常斷溪身上。
“已經血腫了。”趙一說出自己的判斷從箱子里拿出幾個工具,打完局麻和抗生素便開始進行簡單的穿刺引流。“盡量減少活動,治愈偽卡暫時不要用。”
做完這一系列事情,他開始收拾,空藥瓶卻被肄業撿了去。“空瓶子就給我留個紀念,這里離升起煙火的地方還有很長距離,處理傷口耽誤不少時間,我們抓緊趕路吧。”
滴答,滴答。雨水逐漸滴落,但很小。天空沒有一絲月光,這樣下去如果雨勢變大火把根本支撐不住。“看來今晚要在山洞里過夜了。”看向不遠處的洞口,似乎也只能這樣。“我們各出兩個人放哨?”“可以。”
二隊這幾個人常斷溪肯定需要休息,常斷肆要待著他哥哥身邊,八重目害子消耗太大仍然沒有恢復過來,就只剩肄業和漆各期了。五隊放哨的是那個所謂的趙一趙二。
雨水中夾著大量塵埃,空氣終于逐漸好轉,睡覺的人橫七豎八圍在火堆旁邊各睡各的,放哨的人就坐在洞口邊緣剛好不讓雨水淋濕的地方。這個洞穴不算大,是天然形成的,里面也沒有什么特殊之處,地上的腳印告訴他們這里之前是有大型動物在居住,估計都被地震嚇走了。
“喝酒嗎?”趙二拿出兩瓶啤酒在手上搖晃,見他們搖頭便和趙一喝起來。“這次學院估計得炸開鍋了。”
“差不多吧。”肄業也感到一絲口渴,拿出兩瓶礦泉水給漆各期遞過去一瓶,現在她并沒有吃糖,看上去精神比較低落。
“出來五千人,活著一半左右,還被困在這里。主任狩獵的臨場指揮能力不錯,這次天災估計對他打擊不小。”
“你和主任很熟?”肄業看著他,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以前時隱逝還是班主任,帶我們班的,后來才升到系主任,就不帶班了。”趙二一直說著時隱逝跟學生們的關系如何如何要好,帶他們出去狩獵時指揮的多么完美等等吹噓的話。
“不知道車隊有沒有損失糧食。如果活下來的學員因為食物短缺最后餓死,到那時候真不想看主任的表情。”
坐在他旁邊的趙一也符合道:“要是還有其他的食物獲取途徑就好了。所以前面我們并不是要搶你們的食物,只是希望到時候食物短缺的時候你們能分享出來。”
“真感人。”肄業臉上掛著苦笑。“可臘肉真是我們從外面帶進來的……不過你們放心,逃跑的時候我們看見有很多動物都跑進這一片區域了。外界也不可能沒有動作,總不可能一兩個月都不救援吧?下面塌陷成這樣也活不下多少供養體,運輸機應該能夠執行救援。”
雨越下越大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閃電總伴隨雷聲肆意作響。肄業回頭看見常斷肆睡不著的樣子,最終只能坐起來發呆。他點頭朝常斷肆示意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想往外走對趙一趙二說道:“有同學受傷了不能淋雨,這雨明天也不一定停,我去找找有沒有能代替傘的東西。”
“我也一起去。”漆各期突然開口說話,她的情緒依舊很低落。
肄業有些不放心看著她沒有說話,畢竟不知道她不吃糖就會情緒低落的原因是什么,對她突然提出要去也有些意外。
漆各期湊近過來小聲解釋道:“我就是想發泄一下。”
發泄……也是了,畢竟遇上地面塌陷差點摔進深淵的事情,只要是個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不安的情緒吧,更何況她貌似在不吃糖的情況下本來就有些低落。
除了漆各期以外其他人包括五隊的人或多或少也有一些,但礙于不影響其他人的情緒,沒有人說出口,不過肄業還是隱約感覺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