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于無為。－－老子《道德經》
33.1橋松
岳青躺倒在地上，
身后隔水而望，是躲在石頭后面的扶蘇。
用盡最后的力氣越過去，
做成一小塊空氣壁，二段跳過去。
到扶蘇旁邊，檢查她的傷口。
腹部的傷口最嚴重，盡管扶蘇冷卻了那里的組織，
但鮮血仍然慢慢滲出。
“沒事的，橋松，”扶蘇忍著疼痛，纖手撫在我的臉頰上。
“多休息一會……就好了，不用擔心。”
“小心……莫里森……”
嗯！
岳青死后，我得以專注對付莫里森，
但是莫里森那里的火力也停止了。
如果他繼續開火的話，到還是好事，
起碼表明，他沒有移動，
而現在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在轉移位置？
“嗡！”
一顆巨大的子彈，從新的方向襲來。
從能量感知來看，口徑在25mm左右。
更準確地說……是炮彈吧。
威力遠比巴雷特的.50更為巨大。
新的彈線與我和扶蘇在同一條直線。
偏轉屏障，做成！
來不及了！
這次的動能極其強大，
子彈的質量和速度都讓它穿透了屏障。
只有極小的偏轉效果。
右臂被擦傷，子彈打在石頭上，發出令人心顫的錘擊聲。
“嘩……”
石頭被硬生生敲碎一大塊！
接下來的4發子彈，直接朝我的心口急馳而來。
看來，第一發僅僅是校正。
偏轉屏障，做成！
這次有了預警。
子彈被新的屏障盡數折出。
打到樹上，粗大的樹干被直接穿透，留下巨大的彈孔。
湖對面傳來沉寂，
應該是在換彈夾了。
扶蘇！
“嗯！”扶蘇會意，挪動了位置，進入射擊死角。
“嗡嗡嗡！”
三發25mm子彈襲來。
這次，并沒有朝向我。
而是……扶蘇的掩體！
“轟轟轟！”
石頭又被敲碎了幾大塊。
厚度越來越小。
下一發，毫無疑問會擊穿石頭，那扶蘇就沒有任何防御了。
偏轉屏障，做成！
新的屏障，也包含住石頭。
“嗡嗡！”
兩發子彈襲來。
這次子彈的動能強了很多。
沒關系，加強屏障就行！
子彈再次折出，射中樹干。
樹直接被劈成上下兩半，上面一半倒下來。
這沖擊力……
“呯呯！”
湖對面傳來槍聲。
也就是說……
莫里森為了增加威力，放棄了消音裝置！
目標位置，明確！
現在，他又要換彈了吧。
盡管知道了莫里森的位置，
但形勢依然不樂觀。
莫里森的子彈似乎可以一直補充下去！
不同于柳真天然的能量源泉，
我的能量，本質上是透支。
這樣下去……也會被他不斷消耗干凈的！
如果我就這么沖過去進攻，
不用說需要繞漫長的路了……
莫里森毫無疑問會對扶蘇下手！
扶蘇的掩體，已經只剩下一槍的厚度了。
…………
“嗡嗡嗡嗡嗡！”
還沒來得及想下去，新的子彈來襲。
繼續消耗能量，將子彈折出。
“呯呯呯呯呯！”
遠處的槍聲，響徹夜空。
得想想辦法才行！
如果就地展開進攻的話……
只能驅使劍刺過去了。
但是，距離越遠，我的能量控制力就越弱。
而賦予劍極大的動能再依靠慣性前行的話，
也僅僅能飛出去十幾米遠，就會墜落下去。
無解！
無解。
無解……
基本上……就是等死！
扶蘇……
我慢慢坐下來……
和扶蘇，隔著最后一片殘石，背靠背。
“嗯……”女孩也感到了我的絕望。
“沒關系……能走到這里……已經很不容易了。”
“那個……新年……快樂。”女孩在身后抱膝而坐。
…………
…………
…………
新年快樂……嗎……
好多年了，都是自己一個人度過……
原來，還會有人和我說，新年快樂啊……
多么想，每一年，你都能對我說。
多么想，每天醒來，就能看到你。
如果兩人一起死去的話，確實是絕美的愛情吧。
但是，絕不可以……
絕不可以，就這么放棄……
偉大的愛情，恰恰是在這個糟糕的世界上，一起生活下去吧！
腦中閃過，劉秀扔給我那一串鑰匙……
閃過，龐統為我們擋住了所有的槍彈……
閃過，陽光灑在少女的頭發上。
生活是那么殘酷，
但我們仍然堅強的活著，
僅僅是……為了守護……那一瞬間的美好吧。
前世的我，是那樣的失敗……
或許，就是因為遇到這樣的情況，不斷地選擇放棄吧……
遇到困難的考題，就選擇放棄了吧……
遇到難追的女生，就選擇放棄了吧……
遇到難做的事業，就選擇放棄了吧……
什么漫畫、小說、游戲……統統不被周圍的人理解，就選擇放棄了吧……
被冠以神經病也好，被冠以消極也好，被冠以內向也好，
被冠以屌絲也好，被冠以沒有理想也好……
即使是那樣的失敗……
但此刻的我，卻一點都不想放棄啊！
放棄了一輩子了，總得證明自己吧！
好不容易遇到喜歡的女孩，總要不顧一切讓她幸福吧！
所以……
放棄這種事情……
絕－不－可－以！
扶蘇！
我站起來，
“嗯！”少女回望過來，淚水已經滿面。
有所得就要有所舍！
要想獲得勝利，就要有舍棄一切不必要的妄念！
這樣的局面，只有一種辦法能反敗為勝！
“嗯！”扶蘇仰視著我。
就是，用莫里森的子彈，射殺莫里森！
如果直接建立鏡面屏障，反射子彈的話……
需要消耗的能量非我所能，
所以，有一個更為巧妙的方案……
就是，同心的引力場！
利用彈弓效應，讓子彈沒有損耗地原方向返回！
為了達成這個復雜的工程。
我只有一條路，就是……
罷卻一切雜念……
所以，需要你的幫助。
“嗯！”扶蘇用力點了點頭，面容舒展開來。
“嗡嗡嗡。”
三發子彈來襲。
就是現在！
扶蘇的周身出現了巨大的冰霜。
天降大雪。
冰霜結界逐漸擴大。
湖面全部凍結。
仍在不斷擴大。
似乎要讓大雪和冰霜籠罩整片西湖，整座城市。
一切，全都停滯了，凝結了。
空中懸停著的，是莫里森的三發子彈。
巨大的口徑，帶著紅色的高溫，
能看到子彈尾部，空氣殘留的螺旋軌跡。
一切。全都停止了……
就是……現在！
閉上眼睛！
…………
碎片的意識再一次閃現而過。
老師的巨尺，狠狠砸在手背上，
手腕上的淺淺的，紅色的傷痕，
被高年級的學生踢中腹部。
站在講臺上出丑，面對全班的哄笑。
那個孤獨的小男孩，不斷地哭喊著，
似乎想要找人好好陪他說說話。
是嗎……原來你是這么可憐啊……小時候的橋松。
但……你又是如此偉大。
一個人在被窩里看書。
一個人靜靜地寫作業。
一個人出去散步，看著公園里美好的夕陽。
畢竟，小時候的橋松，你對未來，仍然是充滿期待的吧。
謝謝你，讓我變成了我，
謝謝你，讓我遇見了扶蘇。
過去的一切執念，都放下吧。
過去的一切不快，都寬恕吧。
不管人生會不會重來，其實，現在的這一切，往往才是最美好的吧。
即便是如此的絕境，畢竟也有值得守護的人吧……
所以，一切都放下吧。
“嗯。”小男孩對我點頭，微笑起來。
隨著一片白光，小男孩的聲音也漸漸消散。
一片白色。
萬念……俱空。
…………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
仿佛那一瞬間，已經成為了永恒。
能脫離時間束縛的，恐怕只有引力了吧。
這種隨心所欲的感覺，難道就是虛云所說的……萬法之法？
…………
反擊力場--
做成！
睜開雙眼，能量也從雙眼溢出。
以自身為圓心，已經多了一道球體的引力場，
中心具備極大的引力，周圍的能量在高速圍繞中心快速旋轉著。
既像調和的太極，又像靜謐的黑洞。
扶蘇。我平靜地說道。
“嗯！”
扶蘇釋放掉寒冰結界。
子彈以極高的速度繼續前進，
被引力捕獲。
在極快的那幾毫秒，
我的大腦極具加速。
憑借直覺，精準調校著核心的引力值。
“嗡嗡嗡。”
三發子彈圍繞著我和扶蘇，以極大的半徑繞行一圈。
解凍的湖面，在子彈的軌跡下，被巨大的能量揚起浪花。
空中留下弧形的螺旋軌跡。
殘留的雪花，圍繞著軌跡旋轉，飛舞。
“嗖嗖嗖。”
三發子彈已經180度飛回。
完全對正了來襲的方向。
遠處傳來三發悶聲。
莫里森，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