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么大的工程,花費肯定不少。”寧王語氣淡淡,似乎并不在意。
侍衛:“豪擲千金必是有的。”
“唉,宴小姐年紀小,不懂得節省,本王也不怎么在意這些,她偏要這般討本王開心。”
侍衛:……
我承受了這個月俸不該承受的痛苦!
管家都要憋不住笑意了,趕緊低下頭。
“她一個小姑娘,能有多少私產?回頭把王府的庫房鑰匙給她送去……算了,還是本王親自送過去吧,也得教育教育小姑娘,不要這般大手大腳。”
侍衛:好哇,你的目的終于暴露了。
他趕緊勸道,“王爺不可,男女大婚前不能見面。”
寧王看著他,沉默不語。
不錯,隨著婚期將近,為期一月的不能見面終于開始了。
寧王本想重操舊業——翻墻頭,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鎮國公府早有準備,宴母這個月都陪著宴安歌睡。
對此,宴父每日都要按著一日三餐的頻率罵一通寧王。
就在侍衛感受著自家王爺的死亡目光的注視時,小廝過來了,“王爺,宴小姐的信。”
侍衛只覺得眼前一花,自己王爺就不見了。
寧王很淡定的接過信,拆開,看著熟悉的筆跡,心里的相思之前才被緩解了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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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成親只有一日了,宴安歌頂著宴父不虞的眼神,繼續和宴母一起睡。
想到明日就要成親,她興奮又緊張,怎么都睡不著。
她想,明日之后,自己便是名正言順的寧王妃了,就能夠和他日日待在一處了。
這一個月的相思之苦委實不好受,還有宴南晞在她面前秀恩愛。
她胡思亂想了半宿,才遲遲睡去。
翌日,才五更天,宴安歌就被宴母從被窩里挖出來。
她一邊迷迷糊糊,還沒睡醒,一邊被好幾個侍女擺弄,沐浴、梳發、上妝、換上嫁衣。
“阿妤,母親在你裝衣衫的箱子里放了東西,晚上就寢前記得拿出來看看。”
她迷迷糊糊的應了。
宴母看著艷麗無雙的女兒也披上嫁衣,心里感慨萬千。
宴安歌拜別了父母,由宴南晞背著上了轎。
寧王對她說了句什么,她沒聽清。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都在祝福這對有情人,宴安歌剛剛命人栽下不久海棠在這一日齊齊盛放。
在滿城的海棠花香中,她坐在轎子里,被抬到王府。
卻沒有等到本該的新郎踢轎門,便被熟悉的人打橫抱起。
她驚呼一聲,抱住他的脖子。
在眾人的歡聲笑語中,他抱著她進了王府。
她有些擔心,偷偷在他的耳邊問,“王爺,我重嗎?”
其實她的嫁衣與發冠很重。
“王妃很輕。”他在她的耳邊低聲,“即便嫁衣與鳳冠有些重,也是幸福的重量。”
她紅了臉。
太后與皇上皇后親自出宮,參加二人的婚禮。
待叩拜后,宴安歌就被送到了新房。
有嬤嬤和與夏幾個陪著,她倒是并不覺得無聊。
她現在遲來的想,自己此生此世,便和寧王連在一起了。
寧王在外宴賓客,記掛著宴安歌,便吩咐人去給她送些吃的。
宴安歌確實有些餓了,被他這么細心的惦記,心里暖漲。
蓋著蓋頭,吃飽了肚子,她就有些睡意了。
不知過了多久,熟悉的腳步漸漸靠近,她一下就清醒過來。
房門被推開,房里的侍女嬤嬤向來人請安。
寧王今天是肉眼可見的高興,他擺手,讓嬤嬤與侍女都退出去。
等到房間只剩下兩人,寧王才拿起秤桿,克制著心里的激動與緊張,手腕一動,鮮紅的蓋頭被掀開,露出她絕美的面容。
在紅燭的朦朧光影里,她美的不似凡人。
寧王今日也穿著一身紅色喜服,豐神俊朗。
她的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驚艷。
寧王笑道,“好看嗎?”
“英俊非凡,秀色可餐。”她紅著臉,說出來的話像是調戲人。
他穿著與她一樣顏色的喜服、有著一樣的花紋、一樣的衣料,這個認知令她心跳加速。
寧王聞言,俯下身,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一月不見,有沒有想念本王。”
宴安歌垂眸,長捷輕顫,“有的。”
寧王低低的笑出聲,“王妃,我們該喝合巹酒了。”
他將一半匏瓜遞給宴安歌,兩人雙臂勾纏在一起,將苦中帶甜的酒水飲下。
宴安歌的酒量不好,但好在合巹酒并不醉人。
喝完合巹酒,便是禮成。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拉拉他的衣袖,“殿下,我可以把發冠拆了嗎?好重。”
寧王拉著她,讓她坐在銅鏡前。
他動作生疏,但是很輕柔的幫她拆下頭上的發簪發冠。
她的頭發濃密順滑,發簪一摘下來,一頭墨發便披散下來。
他彎腰,一個吻落在她的發頂。
像是憑借這個吻緩解這一月的思念,然后喚來了侍女準備熱水。
宴安歌洗了澡出來時,寧王不在房間。
竺冬:“王妃娘娘,王爺去偏殿沐浴了。”
他一身酒氣,怕會熏到她。
宴安歌點點頭,與夏慢慢用帕子將她的頭發一點點擦干,然后便帶著下人們退下了。
宴安歌想著母親說的,要她就寢前看的東西,便起身翻了出來。
是一個小冊子。
剛翻開一頁,她就像是被燙到了手一般,飛快合上,然后扔到桌子上。
那上面竟是那些羞人的畫。
她面上發燙,不再去碰那東西。
想到寧王的情況,她覺得這東西沒什么用,他們今天也不會洞房。
去年皇后千秋,他在關鍵時刻停手,怕是——
怕寧王看見小冊子會想起傷心事,她還是藏起來吧。
寧王一進來,就看見穿著寢衣的宴安歌正在往柜子里藏什么東西。
他以為她是在藏零食。
心里好笑,然后便無聲無息的走到她的身后,將她抱在懷里。
宴安歌被他嚇了一跳,趕緊把柜子門關好,“殿下,您走路怎么沒有聲音?”
“在偷偷藏什么?”他咬著她的耳朵,低低的問到。
宴安歌怕他傷心,便轉過身,親吻他的下巴,“殿下,我好困了,我想睡覺了。”
寧王一雙深沉的眸子看著她,然后將她抱起,想要把她放在床上。
還沒有完全放手,就聽見小姑娘說,“好硌,床上有東西。”
寧王讓她抱住自己的脖子,一手抱住她的腿彎,一手掀開被子,發現了滿床的紅棗花生桂圓。
他伸手,將這些都掃到床下,然后將他心尖上的姑娘放到床上。
宴安歌一沾到床,便滾到里側,然后蓋好了被子,“殿下,把蠟燭熄滅幾支吧,太亮了。”
大婚當夜,一對龍鳳燭是不能熄滅的。
寧王將多余的蠟燭熄滅,回到床邊時,無奈的看著一副真的要睡覺了的宴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