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是夜里十點。只有老袁還守在客廳。

“袁叔，你不用等我的?！鳖欑裆粗显谋秤?，有些心疼。

“不礙事！”老袁眉眼慈祥地看著顧珩森，又補充了幾句。

“本來董事長和夫人都在家里，晚上莊園那邊臨時來了客人，他們過去接待一下，今晚就不回來了?！?

這么多年來，老袁一直孤身一人，離婚后，并未再娶。這么多年來，老袁積攢的家業不少，在投行也做了不少的投資，效益還不錯，只是多年來，感情成謎。

顧珩森看著老袁打理著阿姨剛端上來的各式飯菜，暖意橫流。

“牛羹煲，袁叔，還是你最了解我！”顧珩森大快朵頤，吃得盡興，從小到大他只對面前的這道牛羹煲情有獨鐘。

顧珩森大快朵頤地吃著，直到餐盤見底才算結束。

袁叔就這么安靜地在一旁看著顧珩森，就是一種微微的幸福。

“袁叔，我吃完了，你安心回去休息吧！”

袁叔看了眼手表，已經是夜里的十點半。

“小森，別想太多，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見！”

袁叔將周邊一切打理清晰，往臥室方向走去，只留下顧珩森在原地。

顧珩森看著家里墻壁上的畫作，其實并不是什么名家的畫，而是多年來，自己在國外取得的成績和照片，很難想象，只有在小學才會掛滿的墻壁，這么大，依然還會上墻被當作觀賞的風景，看到這里，顧珩森的心被觸動。

的確，出國的這幾年，他虧欠家里。

第二天一早，顧珩森晨跑回來，院子里剛好駛入一輛商務。不用想，車里坐著的，肯定是老顧和他心愛的顧夫人。

車門緩緩打開，顧珩森上前接駕。先下來的，是老顧，看了眼顧珩森，轉身搭手給顧夫人，他們總是這樣折煞旁人。

顧夫人與一般的豪門闊太不同，她有學識，有頭腦，獨立自主又精明，強大的內核之下，從不缺失精致，她向來都能給到顧珩森最大的自由，助他高飛。

“小森！”顧母穿著一身藏青色的連衣裙，頭發披散下來，溫婉端莊。

老顧則是標準地姿態，在一旁拉著。

“好了，好了，早知道你要這么哭哭啼啼，我非把你留在莊園。”

“還說，要不是你拉我去見什么外國賓客，我早就能見到小森?！鳖櫮笍陌锬贸黾埥恚⌒牟潦谩?

顧珩森牽著母親的手，把老顧晾在一邊。

“這次回來，有什么打算？”老顧剛坐在沙發上，就來了這么一個靈魂發問。

顧珩森一時不知從何談起。

“這么大哥小伙子了，想當年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我...”老顧又要來一套說教，就被顧母打住。

“咱們那是什么年代的事了，現在的年輕人可不一樣了，老顧你不能對咱兒子這么苛刻。”

顧珩森就會料到父親會有這樣的問題，這五年他成長許多，用更貼切的詞應該是成熟了許多，不再是那個想用逃避換取安慰的少年。

“小森，什么都別想，玩夠了，想創業或者是工作，媽媽統統替你安排！”

顧母嘴角上揚的那種驕傲無人能替。

“我剛回國，對國內的環境還不熟悉，我想先從基礎的開始做起，慢慢學習！”

老顧在一旁倒是聽得開心。

“好啊，這才是我顧萬誠的兒子！”老顧在一旁聽得開心。

“你呀，還是固守老一套，老張的兒子，回來還不是直接接手家業，咱兒子不比他強！”

老顧最不愿意私下議論別人，還沒等夫人長篇大論，趕緊叫停。

“在自己家，說自己家的事，扯上別人做什么嘛！”

顧母一個白眼，不再搭理老顧。她始終認為，顧珩森的舉手投足間有她的風采。

“小森，不要聽你爸的，什么事情都有個過程，你不要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太低，要對自己有信心！”顧母語氣從容。

“媽，放心吧，我有自己的規劃！”顧珩森挽著母親回樓上臥房。

樓下只剩下老袁和老顧，這兩個老家伙。老袁倒是看得開，他覺得小森做什么都能做好，大可不必擔心。

阿姨把家里打掃得很干凈，顧珩森這么多年來的東西，全都沒有變化，這也是他特意向阿姨叮囑過的。

書房里，除了書籍，鋼琴，還有各式的手工藝品，都在。他拉來書房的抽屜，包裝精美的相冊赫然出現在眼前。

那年，班里的同學一起去哈爾濱采風，他和程世歡在一起拍了好多照片，大概都在這里面了。

回憶應該是美好的，可顧珩森卻從不這樣認為。

顧母雖然聽從顧珩森的想法，但還是沒能放過他。

是老顧的秘書打來的電話。

“少爺，顧夫人和我說您回國了，這次回來不走了吧！“言語中滿是小心翼翼。

“不走了，吳秘書?！鳖欑裆蜌饣卮?。

“那太好了，哎呦，少爺，您可不知道，我這一天忙啊，累啊，身邊連個得力的助手都沒有，你來幫幫我吧，讓我這把老骨頭有個得閑！”吳秘書態度誠懇，幾盡懇求，讓顧珩森無法拒絕。

還是吳秘書厲害，最有辦法，一套說辭下來，顧珩森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好！”顧珩森也是拿他沒辦法。

“那您明天就來，我去接您！”吳秘書像魚得了水一般，語氣馬上歡快了起來。

掛了電話，顧珩森發現自己都是休閑套裝，連一件像樣的工作服都沒有。

柜子里的衣服也都是自己之前上學時就穿的，現在穿上去雖然沒變化，自己依然帥，可總覺得少了點意思。

果然，人靠衣裝。

招標工作如火如荼進行，程世歡的壓力也不小，每天一到集團就是按照大師要求，找來各種資料。

大美環顧一圈，又蹭到程世歡旁邊，小聲嘀咕。

“世歡，先別干啦！”

程世歡沒有抬頭，還是在浩海如煙的電子庫里找尋寶貝。

“周覓馬上走了，集團新接任的領導還沒到位，你知道新領導要什么，喜好是什么？”大美悻悻地看著程世歡。

“新領導要什么我當然不知道?！?

“那你每天還像打了雞血一樣！也不怕心血付諸東流？你膽子就這么大！”

程世歡抬頭，看著大美那雙因驚嚇瞪圓了的眼睛，竟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了，集團部署什么，做就好了，崗位每天都在變化，還能因為變化就不做工作了！”

大美一時無法反駁。

“沒有這些底案，新來的領導也會無從下手，我們做的這些，不會白費！”

程世歡說服了大美，自己的心里也豁然開朗了不少。

顧珩森開車來到品牌店，選了幾套衣服，又帥出了天際。

可顧珩森卻有點郁悶，難道除了帥，就看不到我別的？

顧珩森很生氣，拎著大包小包的衣服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