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染看著窗外夜晚,腦子里面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莫名感到難受。
蘇墨染沉默了許久,還是打開電腦寫了一份離職申請書。
一是因為想要逃避吧;二也是這一份工作不太合適自己。
我的手指在鍵盤上懸停時,辭職郵件發送成功的提示音和冷靜淞的聲音同時在耳畔炸開,像兩枚交錯墜落的玻璃珠。我摸著屏幕映出的淚痕。
我居然流下了眼淚。蘇墨染摸著臉上的眼淚,愣愣的想著。
剩下的時間里,蘇墨染依舊正常的上下班,三點一線,平常且普通。可能唯一不同的是,就是來自于冷靜淞看蘇墨染的眼神和來自周圍人的關注。
很快就到了蘇墨染離職的時間,要交接工作并不多,在前面幾天就已經完成了,跟同事打一下招呼很快就結束了。
走之前,蘇墨染考慮了一下,還是給冷靜淞留下一張紙條。
“我希望你能夠成功。”
蘇墨染不知道的是,冷靜淞回到辦公室看到桌面上的紙條,知道蘇墨染離職那一刻的傷心還有慌張。
“我們會再見的,蘇墨染。”
暮春的鳶尾花田籠罩在薄霧中,藍紫色花瓣像打翻的顏料罐般鋪向天際。少女踮起腳尖,裙擺沾滿清晨的露水,遠處山巒的輪廓在云絮間若隱若現,仿佛一幅未干的水彩畫。
“墨染。”
忽然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過來,蘇墨染猛地回頭,就見一位熟悉的少女身著素青襦裙,袖口繡著銀線鳶尾,懷中的藍紫色花束與她發間簪花交相輝映。
“冷靜淞?”
蘇墨染看著眼前這一張熟悉的面孔,有一點好奇她為什么在這里。
冷靜淞并沒有避開蘇墨染的目光,指尖輕輕撫過懷中的鳶尾花,唇角似有若無地漾起笑意。
“許久不見。還好嗎這段時間?”冷靜淞看著蘇墨染道。
蘇墨染忽然覺得那抹笑意似曾相識,仿佛多年前某個相似的日子里,也曾有人這般望著自己,心跳莫名加速。
“花和你很配。”蘇墨染輕聲道。
“是嗎,可是我覺得跟你更加相配,送給你。”睫羽輕顫,似是訝異蘇墨染跳脫,又似早有預料。
“謝謝。你怎么在這里?”蘇墨染伸手接過她遞來的花束,掌心觸到她指尖殘留的涼意,涼意如冰雪滲入肌膚,手指不自覺的動了動。
“我來這邊旅行,看到是你過來打招呼。”冷靜淞又變回之前那一副高冷模樣,仿佛剛才面帶微笑的少女未曾有過似的。
“哦,是嗎?那還真是有緣分啊!我也是過來旅行的,不過我剛準備回去。”蘇墨染攥著花束的手指微微收緊,莖稈上的細小絨毛蹭過掌心,癢意與涼意交織成陌生的悸動。
蘇墨染望向冷靜淞身后那片被晨霧浸透的花田,鳶尾花瓣在風中翻卷如蝶翅,隱約勾勒出多年前某個相似的場景。
“為什么不告而別,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冷靜淞垂落的睫羽遮住眼底波瀾,卻不妨礙她捕捉到對方手指的微顫。
“不好意思,只是我覺得沒有必要而已。有緣分自然就會見面,而且我們不是加好友了嗎。”蘇墨染凝視著花束中那支綴著露水的藍紫鳶尾,花瓣邊緣的鋸齒狀紋路與記憶中的逐漸重合。
冷靜淞終于褪去偽裝的高冷面具,唇角弧度染上自嘲:“好友?可是你到現在可沒有聯系過我呢!”
她指尖撫過蘇墨染發間那支簪花,濕潤的觸感讓后者耳尖發燙。
“鳶尾的花語是……”蘇墨染突然被闖入的第三人打斷。
花田盡頭走來一位少年,鏡頭對準她們按下快門。
“抱歉!抱歉!二位站在光斑里像幅油畫,介意合影嗎?”快門聲驚碎了曖昧氛圍。冷靜淞迅速抽回手,轉身離開,鳶尾花束在風中晃出泠泠聲響。
少年遞來照片時,蘇墨染才發現冷靜淞的鳶尾花束中藏著紙條。展開的剎那,鋼筆字跡在晨風中舒展:“鳶尾花語是絕望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