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散后，蘇墨染踏著滿地月光回了新搬的主院。

剛推開院門，就見明春抱著個錦盒迎上來，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

“公子，這是老夫人賞的文房四寶，說是讓您好好練字作畫呢！”

蘇墨染接過錦盒，指尖撫過冰涼的紫檀木盒面。

燭光下，他能清晰看到盒底刻著的“永寧”二字，這是侯府嫡系子弟才能用的規制。

老夫人此舉，無疑是在向府中所有人釋放信號。

她開始重視這個庶子了。

【宿主！老夫人好感度已達 20！獲得“侯府初步認可”成就，獎勵積分 50！】

明月的聲音帶著雀躍。

【現在可以兌換中級畫技技能了！】

“先存著。”

蘇墨染打開錦盒，狼毫筆在燭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比起畫技，我更需要信息?！?

他知道，王氏絕不會善罷甘休，壽宴上的失利只會讓她變本加厲。

果不其然，次日清晨就傳來消息。

昨夜潛入偏院偷匣子的春桃，被發現在柴房自縊了。

王氏對外宣稱是丫鬟偷竊主母財物，畏罪自盡，草草處理了后事。

蘇墨染正在臨摹墨蘭的手微微一頓，墨滴落在宣紙上暈開一小團黑影。

他抬眼望向窗外，侯府的天空依舊陰沉，春桃的死不過是這場宅斗的第一個犧牲品。

“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明春的聲音帶著怯意，他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

“不必?！?

蘇墨染放下畫筆，用清水凈手。

“去查一下，最近府里是不是有什么賬目往來不對勁?！?

春桃死得太急，反而像是在掩蓋什么。

【宿主英明！檢測到王氏房里有異常資金流動，流向城外一處別院！】

明月的聲音突然響起，

【需要兌換“賬目分析”技能嗎？只要 30積分！】

“兌換?！?

蘇墨染毫不猶豫。隨著技能加載，無數賬目數據在腦海中清晰浮現，他很快從中發現了端倪。

王氏每月都會往城外別院送一筆錢，數額之大，遠超尋常開銷。

正當他思索時，院外傳來通報聲。

“三公子，靖安王殿下派人送帖來了！”

蘇墨染心中一驚，展開燙金帖子，只見上面用簪花小楷寫著。

“聞公子善畫墨蘭，明日巳時，可否攜佳作一聚？————謝臨淵”

墨跡在燭光下泛著冷光，像極了前世謝臨淵遞來的戰書。

明春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王爺怎么會突然約您？”

蘇墨染將帖子按在桌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他幾乎能想象出謝臨淵寫下這行字時的神情，那雙深邃的鳳眸里，一定藏著探究與算計。

“備好筆墨?！?

他忽然開口，眼底閃過一絲決絕。

“我要畫一幅最好的墨蘭。”

既然躲不開，那就正面迎戰。謝臨淵想試探他，他正好可以借此機會，看看這位前世死對頭在這個世界的底細。

次日巳時，蘇墨染帶著精心裝裱的墨蘭圖來到靖安王府。

王府庭院幽深，草木蔥蘢，與侯府的富麗堂皇截然不同，透著一股清冷的威嚴。

謝臨淵正在書房等他，窗前的紫檀木桌上擺著棋盤，黑白棋子散落其間。

看到蘇墨染進來，他抬眸一笑，鳳眸中卻無暖意：“蘇公子果然準時。”

“王爺相邀，不敢怠慢。”

蘇墨染將畫卷放在桌上，目光掃過棋盤。

“王爺在與人對弈？”

“算是吧。”

謝臨淵落下一子。

“與自己對弈，更能看清棋局?！?

他抬眼看向蘇墨染。

“就像蘇公子，看似被動，實則每一步都在布局?！?

蘇墨染心中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王爺說笑了，我只是個侯府庶子，哪懂什么布局。”

“是嗎？”

謝臨淵指尖夾著棋子，目光落在墨蘭圖上。

“可這畫中的蘭草，根骨里卻藏著鋒芒。”

他忽然話鋒一轉，“聽說侯府昨夜死了個丫鬟？”

蘇墨染握著畫卷的手猛地收緊，果然來了。

他定了定神，坦然道：“確有此事，聽說是偷竊財物自盡了?！?

謝臨淵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本王卻聽說，那丫鬟死前，曾去過偏院?！?

書房內的空氣瞬間凝固，檀香在爐中明明滅滅。

蘇墨染迎著謝臨淵探究的目光，忽然笑了：“王爺對侯府家事倒是關心。只是不知，王爺是真的關心案情，還是……另有所圖？”

謝臨淵放下棋子，起身走到他面前，兩人距離不過咫尺。

他能聞到謝臨淵身上清冽的冷香，與前世一模一樣。對方的呼吸拂過耳畔，帶著危險的氣息：“若我說，我是在關心你呢？”

蘇墨染瞳孔驟縮，前世的畫面與眼前的場景重疊，那些愛恨情仇如潮水般涌來。

他猛地后退一步，撞在桌角，棋盤應聲落地，黑白棋子散落一地，像破碎的星辰。

“王爺請自重?！?

他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指尖卻悄悄握住了袖中的匕首。

那是他早做的準備。

謝臨淵看著他戒備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隨即恢復了清冷。

“看來是本王唐突了?！?

他彎腰拾起一枚黑子。

“這枚棋子，送你。下次對弈，希望蘇公子能有膽量接招。”

蘇墨染沒有接棋子，轉身快步離開書房。直到走出王府大門，他才發現手心早已布滿冷汗。

謝臨淵的試探比想象中更直接，而他的反應，顯然已經暴露了破綻。